来到竹屋中,清虚道人盘坐在竹床之上,“我看你实在不耐山中清苦,那你便下山替我送封信吧!”
“是,师父!”夏玉树心里高兴,面上却一片沉稳,“师父,这封信送给谁?送到哪里啊?”
“神都玉京的国师府上,交给太虚道人便是!”清虚道人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暗黄色纸信封,递了过来,“到时你听他吩咐便是,他是我们这一道脉的一位前辈,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弟子知道了。”夏玉树接过信来,放到怀中收好,“师父可还有其他什么吩咐?”
“无事了,你自去收拾吧,我一会送你出昆仑山的守护大阵!”清虚道人摆摆手,夏玉树行了一礼后退下。
回转自己的屋子,夏玉树心里忽然冒出些狐疑来,“这老道不会因为看我修炼惫懒,便找个由头把我赶下山去吧?”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会。看这老道士的厉害手段,若是真的要逐我出门派,大可直接明说就是,我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退一万步想,这游戏看样子也没多好玩,真要被赶出了昆仑,自己干脆退了这游戏,跟小宁子去玩《江湖群侠传》。
这样一想,心里倒也没了许多顾忌。他的东西不多,除了一身换洗的道袍,便是些先前从家里带出来的零碎,以及那个被夏家夫人塞到手里的小木匣子。
他拿出那个匣子,轻轻抽出盖子,里面是淡粉色的绸布小包,揭开绸布,全是一颗颗眼球大小的明珠。每颗珠子透彻晶莹,放于光下,有淡淡彩光散出,一看便知是珍稀之宝。
“唉!”看着这些明珠,夏玉树就想起了夏家夫人当时的神态,以及其对于清虚道人的请求。这么一想,夏玉树竟然有些惭愧。他打包了一个包袱,将那套换洗的道袍放入其中,再把小匣子放在包裹的衣服最里面。
等背上包裹,出了门,清虚道人已经在下山的路口等着。看见他出来,便领头朝山下走去。这一次下山,夏玉树特别注意,时时刻刻盯着山下的场景。当一棵翠竹从夏玉树的眼前经过之后,山下原本茂密的山林,忽然就化为了一条长河。原本跟昆仑山连在一起的群山,也瞬间就到了几十里之外。
翠竹的竹排浮出水面,夏玉树跟着清虚走上去,随着清虚道人一挥道袍衣袖,竹排开始朝着远处两山相夹的出口行去。在竹排行离昆仑山一段距离之后,清虚道人的“分裂人格”貌似又出来了。他转过头,对着苏云说道,“此去玉京,山高路远,你修炼的时间未久,许多手段都没有练成。你把手伸出来,为师总得给你一件护身的宝物!”
夏玉树伸出手来,叫老道士一把拽住,一缕青线从他的袍袖里钻出,绕着夏玉树的手腕处转了一圈,头尾相合,形成了一个翠绿的玉镯。
“这是什么?”夏玉树问道。
“青龙!”
“这是青龙?”夏玉树举起右手,看着这个玉镯,心里一阵的膈应。主要是一大男人,居然戴这种女子才爱的首饰,感觉有些难为情。
“我已在其上种下禁制,可以随你心意发动三次。三次过后,其就会飞回昆仑山来。”清微子的老脸此刻看上去和和蔼蔼,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但是夏玉树总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另类的面瘫,区别在于瘫的方式不同而已。
“至于自此之后,你要是被人杀了!”清微子停顿了一下:“如果是有人以大欺小,以境界压你,那么我就会破其宗门,毁其苗裔替你报仇!要是公平较量被人宰了,我也会给你做场法事超度超度!”
言下之意就是,这玩意是我为你准备的杀手锏,你省着点花。要是有人欺负你,咱也不怂,我替你怼他,可要是自己本事不济,被人杀了,我就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走得安息些。虽然话不是这个话,但是意思差不离。
夏玉树只想翻个白眼。
老道士忽然伸手,一指点在夏玉树的眉心,一道咒诀并许多的图形文字一起,忽然闯入他的脑海,深深地印刻在他记忆里,再也不能遗忘。
“等你出了大山,最好便不要再显露昆仑派弟子的身份,免得招来祸患!”清虚子叮嘱道,“方才我已经将小混元功的全部练法印入你的识海,赶路途中,莫要忘记勤勉修炼。此法乃我昆仑秘传,等闲人认不出来,倒也不用避着人。”
“是,弟子知道了。”夏玉树昏头涨脑,下意识地答道。
清虚道人摇摇头,再次轻轻一振衣袖,竹排的速度猛然飙升,带着夏玉树冲出两山,很快就来到了月奴城的码头。看着夏玉树上了岸,清虚道人点了点头,便再次驾着竹排而去。
夏玉树看着江上的竹排瞬间变成一个小点,眨眼去得极远,不禁目瞪口呆。周围的那些船的客人,以及那些卸货的苦力工人,都面带敬畏地看着夏玉树,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散开,不敢拦在他的路上。夏玉树紧走两三步,很快进了城。清虚驾着竹排回了昆仑山的山脚,只是却并不上山,而是对着山上深深弯腰行礼,“还请前辈看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