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不去理大家现在的心思,想法,继续总结着自己的话题,“上次我用了三四百万两的银子,给边军补足了七八年的欠饷。但我是怎么做的呢?我是依靠原先的那些官员将领。其实我一个个整顿下来,我认为功德圆满了,可事实却是,我当时的确是功德圆满了,可是我急急忙忙的回京勤王,那些老的官员和将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
“这事并不怪你。”张之及开解着他,也是在给他找台阶。
对于这样的状况,大家也真的是苦笑无奈。
赵兴实在是太忙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时间也有限,然而手下还没有得力的人手帮助他。造成的结果就是,赵兴什么事都做了,但所有的事都没做出一个完美的结局,锦衣卫那里的事情太多了。
赵兴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无能:“一句话,还是杨鹤那个家伙留下的祸乱。孙传庭上任以后,拿着山西盐务辛辛苦苦收集来的银子,足月儿的给边军发钱。结果是,发钱粮的时候有兵,而不发钱粮的时候,却无兵可用。”
这一点,在座的老军务都明白。
崇祯二年的时候,现在的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傅次铺杨景辰,就曾经上书崇祯,奏书上说,大明全国各地名义上有兵三百万。发饷的时候,各地的将领,就临时用10个老钱,雇佣当地的流民充数,而钱粮发放完毕,大家就散了,国家却没有了实际的兵力。
赵兴就痛心疾首的道:“当时他是东林党人,却第1个提出了让东林党人痛恨无比的建议‘领饷有兵,操练防守无兵的流弊,要求京营宜责成提督及巡视衙门,九边宜责成督抚,清查振刷等,请恢复天启年太监和锦衣卫监军事,如此施行,这兵有百万,足可保大明无忧。”
“看看,这次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万恶的东林提出来的,所以我准备顺应各级官员的意见,支持缩减整编地方军队,恢复监军制度。”
郑国公当时站出来反对:“这是东林对我们别有用心,他们想要削减我们武将的实力,将我们监视起来,这万万不行。”
内部的反对声音出来了,这是利益和为反对而反对的党争结果。
监军制度没有错,一支军队怎么能没有监督,放任自流呢,这就好比,官员怎么能不被监督,只凭借操守,国家怎么能没有锦衣卫这种特务机构呢?错在用人和方法不当,错在给监军的权利过大。但这次东林提出来的,是真正的为国的谋算,也正是赵兴想要做的。既然东林提出来,就少了东林为反对而反对的阻力。结果,自己团队里,却出了反对意见了。
看来,自己的党务工作做的不够啊,这要加强啊。
“现在军队庞大臃肿,毫无战斗力可言,这样的军队,大大的消耗了朝廷的财政,让帝国苦不堪言。同时更加败坏了军队,成为百姓诟病痛恨的一个。我们要这样一群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做什么?就为了吃败仗,让我们获罪吗?”
赵兴,发出了振聋发聩的良心拷问。
前面为国省钱,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后面的说服,正说中了带兵人的痛脚。说实在话,就手中这些所谓的兵,真的坑人,打仗只会打败仗,而一旦战败,文官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些人的。为此,也不知道多少将领,载倒在这群熊兵身上了。
“其实,我们不是不能战,也不是我们惧战,而是我们的兵不行。财政军饷就这么多,摊煎饼一样,谁也吃不饱,一旦吃不饱,就有怨气;怨气一生,谁还愿意为咱们死战?不背后捅咱们一刀子就不错了。所以,我支持赵大人。”广德候华阳站出来,深有体会的表态。
之所以他这么痛快的表态,是因为他在对蒙古的一次战斗中,他自己带着自己的本部三千,集合了边军六千,准备对蒙古的一支只有两千人的打草谷的乌合之众进行一次对攻。
九千对两千,对面还是战斗力不足的临时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这要是不赢,那真的没了天理了。
结果呢,蒙古人冲锋的号角一响,华阳立刻信心满满的带着亲信冲锋,结果跑着跑着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回头一看,六千边军正在向南疯狂的奔驰。
当时气的华阳对着边军的背影大声提醒:“冲反啦,敌人在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