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从包包里取出‘青铜龙虎大建鼓座残片’,幽幽言道:“众所周知,对于文物来说,完整度非常重要,不仅仅是因为它涉及文物的观赏性,更重要的,是当损失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文物的关键信息会有缺失,对于青铜器,尤其如此。”
“如今能称之为国之重器的那些青铜器,大多是品相完整的,因为器身造型、纹饰、铭文等,代表了那个时代文化的典型,也是今人还原当时历史真实的重要指标。”
“然而,也有一些文物,即使残破不堪,却因为有着特殊的意义,也能成为不可替代的国宝。”
说到此,钟情顿了顿,不过她的话已是显而易见了。
她手里这块能被定性为‘三级文物’都算抬举的‘青铜龙虎大建鼓座残片’上,隐藏着极其重要的‘特殊意义’。
说来也是,如果没有特殊意义,这样一块烂铜片,至于被钟情放包包里?
钟情继续讲述道:“许多年前,在舒城县城内,因为听闻那里有丰富墓葬,有许多盗墓贼出没,官方对此严厉打击,破获了几宗盗墓案。在其中的一起案件中,文物专家根据盗墓贼的供词,找到了一座春秋大墓。”
“但是很可惜,那座墓葬早已被盗过,而且还不止一次。数次光临的几批盗墓贼,不仅盗走了大多数陪葬品,还对某些不易携带的文物人为破坏。”
“官方的考古队仅仅是得到了一些严重破损的残片,其中包括这块‘青铜龙虎大建鼓座残片’。但起先,并没有考古专家注意到它有什么不同的。”
“给它草草定了个‘残破的三级文物’后,便丢进了库房里,留待以后复原技术发达了,再进行集中批量修复。”
“直到前些日子,我曾祖钟良一时兴起,想去国博的库房‘扫货’。”
“于铺天盖地的茫茫古玩残骸中,我曾祖钟良一眼就盯上了这块残片。”
“我曾祖拿起残片,问我:‘小情,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要上手,仔细鉴定,我曾祖不让。他说,以我的能力,如果上手,便没什么难度了。他正是要考验我在不上手的情况下,观察古玩的细致程度。”
钟情俏脸浮现出一抹惭愧,轻叹道:“我失败了。”
“在不上手的前提下,完全没有看出这块‘青铜龙虎大建鼓座残片’的特殊之处。我承认失败后,我曾祖钟良才为我揭晓答案。”
“今天,我本来是打算把它拿去研究所进行清理,然后撰写论文,将它发布,公之于众的。结果在出门前,‘弟弟’正卿邀请我来与二位吃饭,我才临时改变行程,推荐正卿来这‘百花深处’酒楼宴请二位,并我也亲自到场。”
说明了一番缘由后,钟情嫣然一笑,望向陈宇和胡君杰。“二位名震华夏的青年古玩宗师,能否能我所不能?在不上手的前提下,看穿这块残片?”
这种考验,胡君杰没有退却的道理。
尤其是钟情有言在先,同等难度考验下,她失败了。
如果能超越钟情,无疑证明自己的眼力比钟情更强。
钟情可是钟良的曾孙女啊,作为能超越她的同代人,含金量毋庸置疑。
若再能比陈宇先答出来,那毫无疑问,将奠定胡君杰‘华夏古玩行青年一代第一人’的地位。
胡君杰自然踊跃参与,钟情刚才还在介绍因果时,他已开始凝神观察了。
至于陈宇,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很不积极。
钟情皱着眉头,觉得陈宇有点过于自以为是了。刚才第一轮考验的古罗马彩杯是陈宇获胜了,但并不代表在青铜器层面,陈宇会取得什么好成绩。
每个人,哪怕是宗师级人物,也会有‘极擅长’领域和‘较为擅长’领域。她认为,刚才的玻璃器古罗马彩杯,恰好是撞上陈宇的‘极擅长’领域罢了。真到了青铜器领域,还不一定什么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