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摇头道:“当然不是,几乎全是垃圾,只有一件值得收藏。”
说着,陈宇跳上卡车,搬下来了一个青铜编钟,胳膊里还夹着一个‘丁’字型的小木槌。
“这是啥玩意?黑漆漆的,真特么磕碜!”高大奎鄙视道。
然而,陈宇用小木槌在青铜编钟上砸了一下,登时令高大奎闭上了嘴。
“当!”一声沉闷厚重的响动,震颤空气,形成声浪。那声音,饱含沧桑,古朴而又热情,如同从远古中走来,流经整条岁月长河。
声浪消失好久后,陈宇和高大奎依旧静静不语,回味着余韵。
顶级乐器,配合顶级乐师,能做到余音绕梁,三日无休。
这还只是乐者的门外汉陈宇随手一敲,换成国乐大师,又当如何?
就连高大奎这个五音不全的大老粗,都被厚重的钟声震撼到了。
良久,他喃喃道:“陈宇,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这是华夏的声音!”
“这是我们华夏的乐器,我们华夏的钟声!”
纯粹到极致的音乐,不仅不分国界,更不分年代和时间,永远不会过时。
几千年前的钟声,在今日响彻,依然能洗涤后人的心灵!
“乖乖,果然捡到宝了。兄弟,真有你的。这一趟,我没白来!”高大奎竖起大拇指,听到如此震撼的钟声,也不枉他大半夜被陈宇叫出来一趟。
这时,高大奎才消除偏见,睁大眼睛,仔细欣赏这件青铜编钟的模样。
全高五十多厘米,在古玩里,算是大块头了。
它高甬,长枚,旋作夔龙状,干和篆间饰窃曲纹,甬饰重环纹,华美端庄,表现了古人超高的青铜铸造水平以及审美水平。
陈宇从旁讲解道:“这叫克钟。礼乐是西周时期极为重要的制度,乐器是乐的重要组成部分,钟则是周代代表性的乐器。”
“庙堂祭祀、婚冠丧葬、燕帝宾客等场合,钟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其中,克钟这种西周时期青铜乐器,更是周代音乐文化中最具代表性、最重要的历史遗存。”
“它上面的重环纹、夔纹、窃曲纹均为华夏古代传统装饰纹样。”
“重环纹起源于商代晚期的鳞瓣纹,表达的是动物躯体的涵义。夔纹是传统装饰纹样的一种,夔是神话中形似龙的兽名。”
“窃曲纹则是动物的简化和抽象化。”
“青铜器纹饰作为神人关系的中介物的图像标志,具有符号的意义。
“精致华美的动物纹饰为青铜器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和狞厉美,也反映了这一时期的图腾崇拜。”
高大奎有些贪心,还想再听几次属于华夏的钟声。他从陈宇手中,接过小木槌,俯身在青铜编钟上‘当当’敲了起来。
可是,不管他是轻轻触碰,还是狠狠凿击,青铜编钟发出的声音,始终是嘶哑刺耳,与‘风华国乐’四个字根本搭不上关系。
“邪门了,这是为啥?”高大奎挠着大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一度怀疑,不久之前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