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娘发丝微乱,脸颊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十分勾人。沈大伯忍不住扫过来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
他看向沈篱,冷笑道:“你所说的小偷,总不可能是她吧?”
“是不是,查过才知道。”沈篱目不斜视,“胡娘子,麻烦你让让,我们要进去查看一下。”
胡玉娘先是一愣,继而抿唇笑了,娇声娇气地道:“这...怕是不合适吧?这屋是我住的,里边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沈公子是外男,委实不大方便。”
“就是!”赖氏挤到前面来,斜眼看着沈篱,撇嘴道,“大郎,你好歹也读过几年书,这点廉耻都不懂?我看哪,抓小偷是假,看上了这小骚货才是真吧?要不然,为啥一来哪个屋都不去,偏偏要进她的房?”
说完又用手指着盛竹,一副教训的口吻:“还有你!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当着你的面勾搭别的女人,你丢不丢脸?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这个八婆,真是到哪儿都能抢戏。
天麻被偷了,盛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有功夫在这儿听赖氏东扯西拉。她懒得答话,直接拍掉了赖氏几乎戳到她鼻子的手指,然后转身,粗暴地将胡玉娘推了个踉跄,抬脚进了屋。
“男人不方便进你的狐狸窝,我是女人,总该没关系了吧?”
胡玉娘漂亮的脸蛋一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咬着嘴唇道:“你、你怎能这么说我?我落到如今地步,也是迫不得已......”
她本就生得美貌,再做出这等姿态,越发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沈大伯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落到旁边如同母夜叉一般的赖氏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却不知道厌恶的是胡玉娘的惺惺作态,还是赖氏的人老珠黄。
然后,他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个男人——沈篱,却见他只顾着低头撩狗子,对胡玉娘的美色视而不见。
哼,装!跟他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子一个样,就喜欢装!装兄弟情深,装痴情专一,装孝顺道义!
呸,虚伪!
那边白眉被自家男主子用脚拨了几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它也跟着进屋去,毕竟找线索什么的,它是专业的。
狗子歪着脑袋自我评估了一下。男人不能进狐狸窝,它也是男的,但它不是人,应该不在受限范围内吧?嗯,不管了,不能让女主子孤军奋战,先进去再说。
于是利索地跳过门槛,把全身能量聚集在鼻子上,开始在屋里搜寻天麻独特的鸡屎味儿。
胡玉娘见拦不住,只好站到了一旁静静看着。屋子里,只剩下了赖氏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儿。
“有爹生没娘教的玩意儿,大清早的跑到人家家里来抓贼,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了什么值钱的宝贝,不就是几根野草!丢了就丢了吧,还想讹上我们家是怎么的?今儿要是找不出证据,别怪我这做大伯母的不客气......”
正骂得起劲,忽听盛竹道:“找到了!”
赖氏一个激灵,赶紧闭上了嘴巴,把眼睛睁大。
白眉从衣柜里叼出了一件蓝色外衫和一双黑色布鞋,都是男式的。大房就两个男人,沈大伯的衣服绝不可能放到胡玉娘的屋里来,那么这衣衫跟鞋子,只能是沈金宝的了。
赖氏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真找出了地里丢的东西,那就百口莫辩了。只不过一件衣服跟一双鞋而已,能证明什么?
“咋咋呼呼的干啥呢?吓我这一大跳!”赖氏翻了个白眼,把衣服跟鞋子拿到了厅堂给大家看,拍着大腿乐不可支,“你们说好笑不好笑?盛氏费了半天劲,就找出了这两样东西。咋的,沙地里还能长出衣服来呀?哎哟,可笑死我了!”
其他人却没有一个人笑。
严婆子耷拉的眼皮掀了掀,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错愕褪去,换成了慈爱,“大郎,既然没找到,那就先回去吧,或者到别的地方再找找看。”
沈大伯咳嗽了两声,也道:“是啊大郎,咱们虽说分家了,但一趣÷阁写不出两个沈字,就算大房再难,手头再紧,也绝对做不出偷二房东西的事情来,你可别冤枉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