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听了,却是冷笑道:“可如今你们都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哪怕只是为了保全我自己,你说,我又该不该冒着风险留两个恨我入骨的活口呢?”
铁思恩听得暗暗着急,有些事就怕一个万一,对方又不是傻子,若是己方执意不肯合作,那么对方也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听说真武殿半年前在长安大闹了一场,当时不知杀了多少人,又岂会对他们几个心慈手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却不好来劝说义父,因为铁万钧的想法他也明白,巨鲸帮之所以能够存在,并且跻身清源郡四大势力之一,便是由于上上下下,齐心协力,而他们最初的目的,现在的目的,未来的目的也都是一样,从未改变,那就是让帮中之人,海边的渔民弟兄不再受欺负,全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此而已,所以铁万钧自然是宁死也不可能和企图搅得天下大乱,并已被朝廷视为眼中钉的真武殿搅合在一起。
这边铁万钧一听,顿时不再犹豫,早已准备好的他,回身一推,将铁思恩与铁艳秋二人给一起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爆喝一声,直接朝着赵瑾冲来。
可让铁万钧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边的赵瑾只是念头一动,如钢索一般坚韧有力的神意外放,便轻而易举地将已经快要飞出这处屋舍的两人给定在了半空中,而林晓棠则是趁机施展出鹰爪功,朝着铁万钧迎了上去。“啪!”
“啪!”
“啪!”
双方都已是老熟人了,彼此之间十分熟悉,接连交手十余招,由于林晓棠未用神意,铁万钧竟还略占了一丝上风,只是瞧着铁思恩和铁艳秋没能逃掉,反而落入了那马摧花的手中,铁万钧的心终究是乱了,一招不慎,被林晓棠抓住机会,一抓便在其胸口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痕迹,而铁万钧则好似不敌,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不过他退去的方向,却正是马摧花所在的位置。
这个魁梧得如巨鲸一般的汉子看似粗豪,可实则心思极细,不过他到底还是未能如愿,因为赵瑾已经一个闪身拦在了他身前,一只手搭住了他比自己大腿都要粗上一倍的小臂,运起劲道,朝着自己这边一拉,再一个弓步前顶,一计势大力沉的肩靠,撞在了铁万钧的肚子上!
铁万钧被这一撞,顿时下盘不稳,可这还没完,赵瑾紧跟着又是一计拧身炮拳,这一拳本欲打在铁万钧的胸口,奈何铁万钧实在是生得太高,只打在了铁万钧的下腹,不过威力不减分毫,后者当即闷哼一声,控制不住身体,倒飞而出。
铁万钧的后背撞上了那座巨鲸帮自建立之初便请人浇筑好的巨鲸雕像,而那座青铜雕像摇晃了两下后,与台子的焊接处一下子断裂开来,徒然落地,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另一边被马摧花制住的铁艳秋虽然看不见,但却听到了动静,顿时焦急地大喊道:“爹!爹!”
铁万钧伸出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强撑着回答道:“爹没事。”
赵瑾拍了拍手,收回了刚刚出拳时跨出的右脚,直直而立。
她所谓的不擅长拳脚,那是与李轻尘这样的高手相比,可要与这些小地方的人对比,则又有不同,就好比皓月的确不如太阳明亮,却也不是凡间的灯烛可比,只是几招,便打得铁万钧受了轻伤,赵瑾也忽然觉得畅快了几分,
“不必再打了,铁帮主,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杀你,你也不必求死。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很多事你也无权替他人做决定,是也不是?难道巨鲸帮的其他人就甘心与你一样,偏安一隅,做一辈子的渔民吗?”
铁万钧闭上眼,完全放弃了反抗,只是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瑾见状,不禁摇摇头,也不知是在为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而感到钦佩,还是对这种不懂变通的傻子十分厌弃。
她之所以会选择先去找马摧花,是因为她知道,虽然看似马摧花无儿无女,毫无牵挂,可实际上她心里的牵挂最多,也就最好拿捏,而看似这铁万钧牵挂最多,但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最绝强,最难屈服的人,因为巨鲸帮的理念与真武殿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他身为帮主,宁可死也不可能拖整个巨鲸帮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