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心下意识地左右瞧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反应全部收入心中,随即抬起头,快步迎上前去,询问道:“贺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慌急?”
贺季真这些日子里过得也极憋屈,今天总算是找到了正主,刚想开口,却听后方的裴世雄突然冷冰冰地道:“有什么话需要两位单独聊的么?还是说有些事我等不配知晓?”
此言一出,许多人看向贺季真的眼神顿时变得更为排斥与厌恶,甚至连带着看那刚出关的沈剑心也不顺眼了。
到底是什么事,凭什么只有他听得,咱们听不得?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可二人却好似立马便被众人隔离了出来,沈剑心见状,赶紧道:“贺兄弟,如若是裴大人交代的公事,那就直接说吧,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如若是私事,那你我便回去再谈。”
贺季真闻言,抿了抿嘴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怀中丢出了一卷被细线裹起来的卷宗,颇有些无奈地道:“是悬镜司那边刚送来的消息,沈大哥拿去看吧。”
沈剑心在伸手接过了那份卷宗后,却并不急着马上打开,而是转身招呼众人道:“来吧,诸位日后都是同僚,便不要再害羞了,既然是公事,那一起来看便是。”
贺季真在背后见状,抬起手,几次想要开口阻拦,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长叹了一口气后,便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能耐,他能做的,也就是趣÷阁杆子上的功夫,不丢人,但有时候的确有些窝囊。
这边等到众人全部围了上来后,沈剑心这才扯断丝线,徐徐地展开了手中卷宗。
低下头,为防有人瞧不见,他正待要高声念出上面所载文字,却忽然间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又看了几眼上面的文字后,猛地合上了手中卷宗,神色几番变化,竟说不出话来。
因为人太多,围在最外面一圈的人踮起脚也瞧不见,就只能干着急,于是便有人忍不住高喊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沈兄可否替我等念出来?”
沈剑心皱眉不言,浑似没有听见,却只见旁边的裴世雄却突然冷笑了一声。
“好啊!好一个李轻尘!在我长安犯下那等大错之后,侥幸逃过一劫,未受严惩,结果不但不思悔过,竟又在襄州犯下大案,屠戮一镇百姓,上百江湖武人不说,还敢袭杀两位襄州镇武司的武侯,致一死一伤,此等穷凶极恶之徒,实在是天理难容!”
沈剑心一下惊醒,骤然转过头来,朝着裴世雄大喝道:“绝不可能!我亲眼所见,李兄的确是经脉俱断,中丹田破碎,一身修为尽失,这是连裴大人也知道的事,更何况他先前还只是五品的实力,又凭什么袭杀一位四品武人?这定然是重名之人!”
裴世雄毫不客气地反驳道:“重名?沈老弟,你可别看漏了,上面可是有画像的,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跟他长得也一模一样的重名之人?”
沈剑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嘴上依然坚持道:“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这绝非是李兄会做的事,我绝不相信!”
裴世雄气势愈发高涨,禁不住讥笑道:“可笑!你是不是不知道咱们大洛的悬镜司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发来的情报,又岂会弄错,这些就是李轻尘所为,他已堕入魔道!”
沈剑心气的剑眉倒竖,厉声道:“不,这一定是弄错了!我敢以性命担保,李兄绝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有人故意构陷于他,我自当为李兄查出真相,还李兄一个公道!在未查明真相之前,谁也不可随意诬陷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