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哪怕现在进去扇那几个上三品的犯人几百个大嘴巴,对方也只能吹胡子瞪眼,但拿他们毫无办法,这小子又能算什么?
可是队长却没有解释一句,看样子似乎是被勾起了心事,再去看桌上美味诱人的食物,竟也觉得味同嚼蜡,再无心情去享用,只是摆摆手,传音道:“没事,只是切记不要跟牢房里的犯人们搭话,这是咱们典狱司的规矩,你们也都是老人了,该懂这个道理。”
正在这时,一个须发皆白,原本如磐石虬结般的肌肉现在已经萎缩成了极为可怜,皮包骨样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哑着嗓子,冲对面喊道:“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关到这里来?”
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四十多年,跟对方也当了足足十五年的邻居了,却从未想过对面这待遇“极好”的臭小子竟只是一个区区七品武夫而已,曾在江湖上有“血魔”这个诨号的老人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七品武人?
老子自己都记不得杀过多少个。
心中好奇,再加上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太久,筋骨血肉,真气神意都已经被这座活死人墓给磨灭得差不多了,其实心知自己已经活不了太长时间,故而忍不住出口一问,只是他这一开口,连带着另外两人也都“醒”了过来,看那样子,显然也是极有兴趣了解。
他们三个人,有早就来的,也有比年轻人更晚来的,三个上三品武夫,在外都是曾称霸一方的人物,但记忆里却从未有一个形象能跟年轻人对上号的。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配跟他们三个待在同一层?
在监狱之中,犯人往往会将自己曾犯过的事用来作为炫耀的资本,互相攀比,这是极为常见的事。
却没曾想,年轻人竟然直接往后一倒,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叫到:“今儿的饭没吃到,没力气说啦,老头儿,等哪天你死了,可以来托梦问问我,我要睡咯。”
禄东赞听罢,顿时在外大骂道:“也好,就先饿你这狗杂碎几天,老子看你还能多精神!”
队长又是一挥手,狱中还想打听的另外三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一个个都带着仇恨的眼光看着隔着墙壁,其实根本不可见的队长,却又都默默地坐下了。
牢卫以典狱司秘法催动了打入他们体内的镇魔钉,这一下就痛彻心扉,况且他们的肉身常年得不到滋补,又要抗衡牢狱和镇魔钉的双重打磨,本就已经变得很虚弱了,现在可没必要因为好奇去受那无妄之灾。
就算只是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只是他们这一打岔,反倒是勾起了另外两个牢卫的好奇心,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发文,而是传音向队长询问起了这年轻人的来历。
队长转过头,目光如电,饱含威胁的意味,嘴上冷冷地告诫道:“好奇心太盛,就趁早滚蛋,这里不收稳不住心的!”
却不想,那年轻人突然又扯着嗓子喊道:“姓许的,我敢打赌,你肯定又在跟他们说,不要打听我的事,但是呢,我想黄兄弟和周兄弟两个人对我的故事应该挺感兴趣的,你不如就说给他们听听嘛,不然等你走了,他们迟早也会偷偷问我的,到时候还不是得听,何况你说,总好过我自己动嘴,唉,累得慌!”
这下不光是禄东赞了,就连另外两人也都随之面露惊容,完全不知那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被打下袁天师秘制的镇魔钉后,任何人都无法再动用真气和神意,甚至是天赐武命的能力,哪怕就是一品武人来了,都不可能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这小子莫不是天生有他心通的神通?
那队长听罢,勃然大怒,一挥手,里面的年轻人一下从地上飞起来,然后又被人好似拎着腿一样,给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不光如此,他身体内虽没有无时无刻不在恶心被关押武人的镇魔钉,但三品武人的随手一击也不是他吃得消的,那人手腕翻转,这一下便直接活生生地拧断了他一条腿的全部骨头。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是不是也该知道,只要我能够保证你不死就行,至于是缺了手脚,还是少了舌头,那位大人可是不会管的,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你那该死的舌头给割下来?”
陡然遭受如此重创,一般武人都得疼晕了过去,年轻人嘴里也在不停咳血,但他趴在地上,却在大笑不止,看那样子,似乎是真的遇到极为可笑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姓许的,你有大灾咯!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癫狂又凄厉,听得第七层牢狱里另外的所有人瞬间浑身汗毛炸起,却无人再多言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