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把这一大一小两人当回事,只认作是观看打擂的路人,趁乱混到了随从队伍里想要一起脱困,嘿嘿,这真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你们跟我们走在一起,那可是危险的很啊。
这一大一小两个“难民”正是狄知逊和李智云,他们两个倒不是非要跟着十二旗牌官才能脱出重围,但如果他们单走一路的话,就难免引起武奎的注意,一旦被武奎发现,之后就没法在北平藏身了,再加上时刻窥伺在侧的渊盖苏文,危险必定成倍增加。
与他们两个相比,反倒是雁荡双刀没什么危险,所以他让雁荡双刀留在茶楼附近伺机而动,他和狄知逊混入到十二旗牌官的随从队伍之中。
看见张公瑾目光转开,狄知逊才小声说了句:“好像很麻烦啊,他们走不掉了。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智云微微摇头道:“我当然有办法,不过我看他们也未必山穷水尽了。”
要破长枪阵,李容的剑芒就是最好的法子,只不过即使使用剑芒也需要耗费一定时间,人得一排一排的杀,就怕没等杀散枪阵、后面的追兵就赶到了,那就不是剑芒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又摇了摇头,道:“她已经错过最佳的机会了。”
不知什么缘故,李容并没有抽出长剑冲上去施展剑芒,白白浪费了他们冲杀过来赢得的时间,身后的追兵已在五十步之内。
“咱们上房!”危急时刻,张公瑾果断下令,只是话刚出口,却忽听长枪阵后方一阵大乱。
“不好了,小王爷来了!”后面的长枪兵喊道。
随即有人开始指挥:“快,后阵变前阵!”
长枪阵后方,一骑白马长驱直入,马上一员白袍小将,头戴银盔,手使一杆银色长枪,也不攒刺,只抡圆了枪杆横向扫过,便有一蓬银色光芒爆出枪身,挡在他身前的枪阵长枪齐刷刷断了枪头。
“枪炁!”
“弟兄们小心,他练成了枪炁!”
长枪兵们虽然武功普遍不高,却是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当即有人叫出了罗成的手段。
枪炁就是枪身上绽放而出的光芒,却又与寻常的光线反射不同,它是有形有质的真气振幅,等同于可以杀人见血的利刃强兵,与剑芒刀芒相差仿佛。
枪炁与剑芒刀芒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以自身内力通过手中兵器激发而成,区别是枪炁的载体是枪,剑芒的载体是剑,刀芒的载体是刀。
枪炁和剑芒刀芒一样,都是有形有质的杀伤利器,既能够斩断摧毁敌人的武器,同时又极具穿透力,能够泻入敌人的防御空隙,命中敌人的要害,李容以剑芒削断了武安福的耳朵就是这个道理。
长枪兵的长枪长达两丈,枪杆自然不可能是金属制成,长达两丈的金属枪杆若是过细便会由于重力的存在而发生弯曲、导致战斗中无法挺直向前,但若是过粗却又变得极其沉重,非寻常兵卒所能使动。所以长枪兵的枪杆都是以枣木制成的。
枣木枪身虽然质地坚硬,却禁不住罗成枪炁的切削,一波枪炁扫过,一排长枪全部掉了“脑袋”,而罗成的银枪却是完好无损,别说银枪的质地要比枣木坚韧得多,只说这一波交锋双方的枪身根本就不曾发生碰撞。
罗成骑马冲入枪阵之后才开始收割那些手中只剩下枪杆的士兵性命,一条枪使得神出鬼没,进退张弛之间敌军纷纷倒毙,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任由他冲入阵中。
“小王爷威武!”十二旗牌官里面尉迟兄弟的身材最高,两人第一个看见罗成到来,顿时喜笑颜开,“弟兄们上啊,咱们跟小王爷来个内外夹击,里应外合!”
说话间长枪阵更加混乱,罗成已经攻入长枪阵中心,就连已经变为后阵的阵列也受到了波及震荡,长枪兵们纷纷疏散开来,这下十二旗牌官都看见了罗成的银盔。
与男人相比个头稍矮的李容也看见了这一幕,大喜之下陡然长啸一声,身形拔地而起,人在空中便掣出肩头长剑,抖出来一泼剑芒挥洒下去,站在边缘的众枪兵本能地挺枪迎击,却被这一泼剑芒削断了枪头。
李容身形落下时已在盾牌之内,信手挥洒长剑,带起蓬蓬血雨,与罗成攻入阵法的情形如出一辙,虽然效率上略有不如,却也杀得枪兵一阵大乱。
罗成在阵中正杀得兴起,突然抬眼看见迎面杀来一个书生,竟然能以剑芒横扫四方,顿生惺惺之意,叫了声:“好剑法!”
李容手上长剑不停,冲着罗成展颜一笑,道:“过奖了,你的枪法才是厉害。”说话间两人便在阵中会师,宣告了长枪阵的溃败。
那些侥幸逃过枪炁剑芒的枪兵哪里还敢靠近,纷纷四散奔逃,罗家军十二旗牌官以及几十名随从就与罗成团聚在一起,众人七嘴八舌地问候:“小王爷你来的太及时了!”
“多谢小王爷相救之恩。”
“小王爷你怎知我等有此危难?”
罗成不答众人,只平端长枪冲着李容拱了拱手,又看向众人身后追上来的武亮等一众府兵将士,冷冷说道:“他刺史府突然调兵遣将想在北平城里整事,我罗家军又不是聋子瞎子一样的木雕泥塑,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