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扭头看向蒋永林,“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居然下作到来书院编排我家忠康的不是?你们会下地狱的!”
“先生,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不安好心,他们是故意的。”
小秋静静地看着苗柳表演哭闹,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想笑,这一家人真是,从大到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蒋忠康可顾不得别的,一个劲地恳求先生不要赶他走,苗柳听明白了,顿时一蹦三丈高。
“先生,可不能啊!我家忠康犯了什么错你要赶他出去?他向来是最老实的,也是我家最出息的孩子,先生,这些杀千刀的都黑了心肠,你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啊!”
苗柳尖叫着就想去扭打蒋永林,“你们不得好死,你们……”
“够了!简直荒唐!”
先生气得脸都青了,“他们只是来询问女学的事儿,我瞧的清清楚楚,蒋忠康见了人就谩骂踢打,滋事挑衅,与旁人何干?这样的人,我可教不起!”
“先生,误会啊,都是误会,忠康、忠康一定也不是故意的,这是他三叔,他们、他们与我们有些过节,对,他们对忠康的祖父祖母不敬,所以忠康才会气不过,才会一时激动……”
苗柳的脑子转的飞快,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又扯到了蒋永林身上。
她不管,她的儿子绝不能被书院赶回去,如今就因为蒋忠康在念书,往后一定会有出息,她在蒋家才有些地位,若是蒋忠康是被赶回去的,苗柳都不敢去想蒋家人的反应。
她开始全力指责蒋永林一家背信弃义,不忠不孝,说他们目无尊长,忘恩负义,怎么难听怎么说。
蒋永林脸都黑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解释,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帮他们说话。
“大伯娘,你这话说了,不觉得心亏吗?”
蒋忠全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人群里,他跟翠娇一样,表面上瞧着很是老实,来书院不久便结交了不少友人。
此刻他脸上带着些许不忿,走到了先生面前,朝先生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先生,此事在我们村子里也不是个秘密,随便打听一下便能知晓,我三叔一家,是被赶出去的。”
“我三婶操持家务,却仍旧被苛待,家里非要三叔休了她,三叔不同意,便被赶了出去,并且什么都没有给他们,虽然是家丑,但我也只能说出来。”
“我娘前些日子来找我,说了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家里惦记着三叔的月钱,居然找了个青楼女子硬要三叔娶回去,休了三婶,我娘实在不愿意助纣为虐,也只好从家里分出来单过。”
“我家三叔三婶都是好的,就连我的束脩,都是他们私下给的,大伯娘是在含血喷人。”
苗柳呸了一声,“你这个小畜生,是不是很高兴看到忠康被赶回去?我告诉你,我家忠康是长孙!你永远也别想越过他!”
蒋忠全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大伯娘,我从没那么想过,我不过只是想念书,我没有别的想法,先生,若我方才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永远无法考中!”
这在书生里算是最狠的毒誓了,先生看向苗柳和蒋忠康的目光更加厌恶。
他吩咐了一声,很快便有人将蒋忠康的东西统统收拾好拿了出来。
“今日起,你就不是松香书院的学生!”
“先生,先生!”
先生一甩袖子,愤而转身,小秋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女学八成也是要黄了。
“小姑娘,你跟我进来。”
小秋听见先生的话眼睛一亮,莫非她还有机会?
“是。”
小秋赶忙跟着先生进了书院,来到一个屋子里。
“可会写字?”
“会一些。”
“那里有纸趣÷阁,写两个字我瞧瞧。”
小秋走过去,写字是她平日里做惯了的事,尤其拿了趣÷阁在手里,她的心便定了下来。
写了几个字,先生走过来看见之后点了点头,“很不错,虽然稚嫩,却极有风骨。”
“先前可念过书?”
“跟着一位兄长念过一些。”
“哦?那背一段我听听。”
小秋信手拈来,将苏如卿让她背的那些书随便挑了一篇背出来。
先生的脸色越发惊异,“你从前上过女学?”
“不曾,这些都是那位兄长教我的,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道理学问,如今我与他分别,却不想忘记这些,因此听闻这里开设女学,才前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