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以为自己这一番斥责怎么着也能把叶千玲给唬住了,哪知道叶千玲今儿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意思。
“我撒泼放赖?合着二妹妹是您亲生的,四妹妹就不是您亲生的啦?您看到二妹妹身上这点儿小伤就心疼成这样,您心疼过四妹妹差点儿自尽身亡吗?你们一个二个口口声声为四妹妹好,就算真的希望她以后再找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也没有个人家未婚夫尸骨未寒,就开始说媒的吧?明知道四妹妹精神已经很脆弱了,还这么逼迫她,好了,现在真的把她逼得绞了头发要做姑子,你们一个个满意了?是养着守节的未嫁女丢人,还是养着剃度为尼的女儿丢人?这趣÷阁账我倒是算不清楚了,还请父亲大人算一算!父亲大人要是算不过来,也可以叫太太或者二妹妹算算,反正她俩精着呢!”
叶千玲连珠炮一般,连放了一大串,把叶修远都说懵了,半晌才听出重点,“你说什么?宝珠干嘛了?”
“宝珠已经把头发绞了,立志要做姑子了!没听清吗?!”
叶千玲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印在简洵夜的眼里,那就是可爱,嗯,可爱极了,这小娘们儿,从来就没按常理出过牌,怼天怼地怼空气,这会儿更是了不得,直接怼上亲爹了。
各位看官们,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啊!闺女青春期跟老爹吵个架还能离家出走,这是古代的大月朝!男性长辈在家族中的地位那就是绝对的权威!
父亲那就更不用说了,说把你卖了你连屁都不能放一个,还真得乖乖给他数钱才行。
叶修远也惊呆了,“什么!?那丫头真的是越发没谱儿了!当姑子?经过本相同意了吗!来人呐,给本相把宝珠那个不孝女带过来!”
呵呵,女儿被后娘逼得要出家,当爹的不关心女儿,首先在乎的是女儿的决定还没经过自己同意,天底下还有比叶修远更冷血更无情的父亲吗?
“谁敢去!你们是真的不想让她活命了吗?”叶千玲一声令下,曼罗和鸢尾已经拦下了要往木棉院去的小厮。
叶修远见叶千玲这是要跟自己正面刚的架势,火气也上来了,“你是要违拗本相吗?!琼儿从祠堂回来,就没跟你说说祠堂的地砖硬不硬,冷不冷?”
“什么?叶相要罚本王的未来王妃去跪祠堂?”简洵夜知道叶千玲这次出击,并不希望自己帮忙,可是眼看着这个“未来老丈人”竟然要罚自己媳妇儿,当场就不干了。
叶修远正在气头上,也不管什么活阎王死阎王的了,“千玲虽然与七殿下定亲了,可是毕竟还没过门,女子出嫁从夫,未嫁从父,这会儿,她还归本相管!”
哟呵,这老朽胆子肥了!简洵夜正准备直接弄叶修远,却被叶千玲抢了先。
“让我去跪祠堂?请父亲说一说,我犯什么家规了?”
“你对父母无礼!”
“无礼?”叶千玲挑了挑眉,“家长率教者是为父,慈蔼哺育者是为母,父亲您率教我了吗?太太她哺育我了吗?你们连自己最起码的义务都没有执行,凭什么来跟我说权利?我呢,虽然还在这个叶府生活,但是我没吃你们的,没喝你们的,住的院儿也是整个叶府最破的那一所,不要以为我就真的想赖在这里不走,我呀,是怕我走了,父亲大人的名声不好,要不然,我就算不去焰王府,随便拿点儿银子出来,也够在盛京城置办一处比叶府更大更豪华的宅邸来。一个什么都不靠你们的女儿,能对你们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已经很不错了!”
叶修远扶住胸口,一口老血差点喷上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的就是现在的事实!我一直给您老人家面子,没有说出来罢了,您老人家倒一次次拿什么廉耻孝义来教训我来了!我这是让父亲大人清醒清醒,您呐,或许能罚罚琼丫头,但是想让我去跪祠堂,您老就省省吧!祠堂里那些牌位,我一个也不认识,那些老祖宗们,也没哪个在我落难的时候保佑过我,不拜也罢!”
“大、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