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和宝珠、叶琼玲对视一眼,见她们两个蠢蠢欲动的,便点了点头,也往里走去。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刘氏现在怎么样了啊!
叶修远走到床头,眉头拧得像个疙瘩。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叶修远对刘氏的不悦,刘氏岂能不知?之前让她掌管中馈,就是因为她有了孩子,现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叶修远还能给自己好脸色才怪!
不过刘氏岂是省油的灯,她根本不给叶修远说道自己的机会,不等叶修远开口,自己就先挣扎着起身,“相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夜里,忽然就肚子疼……是妾身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啊!相爷,求求您救救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刘氏脸色蜡黄,身上盖着的苏绸被也全都湿透了,头发更是湿漉漉的全都贴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妩媚的样子?
叶修远喜欢装情圣,不代表他就真的是情圣啊!此刻他看到刘氏这个样子,都快被吓坏了,心想好好一个女人怎么能变成这样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老太太场面见得多,拄着拐杖安慰了刘氏几句,“月娥,你别想太多,没事的。这孩子福大命大,是叶府的福星,不会有事的。”
刘氏见了叶修远的模样,也猜出他在想什么,更害怕腹中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不由心生酸楚,嘤嘤哭起来——昨儿从蕖王府出来,就觉得身体不舒泰,当时就有不祥的预感,可刘氏不敢声张,回到叶府,便赶忙躺下了,哪知道饶是如此,到了半夜里,还是发觉肚子不舒服,只当是吃坏了东西,依旧忍着,谁知天刚亮,刘氏就被肚子里的绞痛给疼醒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下都被粘稠的血给染红了!
刘氏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生养简天弑的时候,年纪轻,倒没受什么罪,哪知道这回出了这样的事!
这下好了,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一个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整个府中也都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老太太的安慰,并不能让刘氏真的安心下来,她期待的是叶修远的安慰啊!
“相爷,妾身这条贱命死了也不足为惜,可是妾身肚子里的可是您的嫡子啊,您可千万要保住他啊!”
刘氏知道自己的命在叶修远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何况她又失了宠爱,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身上。她的孩子不能有事儿,必须安然无恙的生下来!
刘氏哭哭啼啼的去拽叶修远的胳膊,好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叫叶千玲看了都觉得她演技好!
为了孩子,甘愿牺牲自己!
好伟大啊!
“月婵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修远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的,这孩子是叶府的嫡子,老婆子我绝不会让他有半分差池!”老太太见刘氏一心为了肚子的孩子,这孩子可是叶府的福星,是她的福星啊,老太太自觉站在了刘氏这边儿,浑浊的目光扫过一直站在门口没说话的叶琼玲身上,心下立刻有了想法,“实在不行就去请个太医来?咱们占着天时地利,不怕找不到好太医的嘛。”
叶琼玲的母亲尤氏,那可是太医院院判之女啊!
叶修远这会儿被焦急冲昏了脑子,听了老太太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对啊,外面的郎中治不了,不代表太医也束手无策啊!
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熟读医书,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的,那尤院判,更是有再世华佗之称!
刚才那郎中不是说,除非华佗在世吗?
只是……所有太医出诊皇宫以外的宅邸,需得向上请示,这么一请示,武皇恐怕就知道了。
叶修远又不想声张。
刘氏毕竟是罪臣的生母,叶修远暂且摸不清武皇的态度,若是武皇不喜刘氏,自己不是往qiang口上撞吗?
“容本相斟酌斟酌……”叶修远一时间有些两难,一边儿是君臣之道,一边儿是自己的老婆孩子!
这让他如何抉择啊?
叶修远这边儿一边故作踌躇,一边把目光若有似无的撇向了叶琼玲……
见叶修远打起了尤氏的主意,叶千玲微微拧眉。
“斟酌什么?尤院判是咱们的亲家,你的老丈人,你请他到咱们府里坐坐,谁知道他是不是来问诊?陛下是不会知道的,把奴才们的嘴巴看严了,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老太太再一次开口。
叶琼玲是个直肠子,一听他们打起了自己外公的主意,顿时不愿意,“父亲,老太太!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吧!太太她自己昨日在宴席上贪杯多喝了两杯,怎的就得让咱们整个叶府跟着遭殃?我外公是太医院的院判没错,可外公身为院判,岂能不以身作则,反而知法犯法悄悄上门给人问诊?若是传出去了,他一世英明可不就没了?”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叶修远怒目而视,他正着急着,叶琼玲偏偏还往qiang口上撞,叶修远只当叶琼玲是为了来看好戏,立刻吹胡子瞪眼睛,“谁让你们几个进来的?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一点儿礼数都不懂,不知道避嫌吗?都给本相出去!”
“父亲,你这是蛮不讲理!”叶琼玲不过是反驳了两句,却招来叶修远一顿训斥,委屈的眼圈立刻红了。
“祠堂没跪够吗?给我滚出去!”叶修远心烦意乱的,也顾不上这些了,立刻叫人把几个丫头给轰了出去,又指了指叶琼玲身边儿的春娇,“你,去香芜院将尤姨娘叫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