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玲指了指叶千玲床边的地铺,“你为了仗大姐的势,还真在这里赖上了啊?儿越来越冷了,你也不能总睡在地上吧?我娘了,可不能仗着年纪轻就贪凉,上了年纪以后会落一身病的,弄得不好,将来连养孩子都难!”
宝珠白了白眼睛,“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成把养孩子挂嘴上,也不知道羞。”
“你、你怎么好歹不分呢!”叶琼玲又是一跺脚。
叶千玲明白叶琼玲想请宝珠去她那里住,嘴巴却硬着不好意思出来,便也对宝珠暗示道,“现在秋,倒是还好。等入了冬,我这木棉院可真的冷得跟地窖一般,哪怕是烧炭,地上还是湿寒得紧,人睡在上头,那骨头关节全都要被冷气侵袭,受不住的。海棠院冬暖夏凉,又比木棉院大上一倍,你过去与琼猴子做个伴儿倒是好的。”
宝珠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去,我就在这里打地铺,安稳得很。”
叶琼玲又一次被宝珠拒绝,不由有些恼,“由她犟好了,早知道就不该帮她驳了汤钖那个货,让她去汤府独占一房去,那样就不用睡地板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揭别饶伤疤有意思吗?我娘要是在,我至于这么被人欺负吗!”宝珠着,不由又红了眼。
叶千玲见两人都恼了,顿感焦头烂额,连忙赶叶琼玲走,“你先回去吧,晚上得空了我找你玩儿去。”
叶琼玲甩了甩袖子,“走就走,我又不想在这里打地铺!”
叶琼玲走了之后,宝珠不由也觉得没趣,跑到院子里一处假山下坐着抹眼泪。
正巧被赵云雷撞见了,“四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宝珠不好意思,连忙擦干了眼泪,又恢复了平常的骄傲,“我在大姐这里,谁敢欺负我?”
“可是气凉了……四姐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好再打地铺了……”
赵云雷是什么人?武功内功都高深莫测的人,几个姑娘在屋里闲话,他还不都听进了耳朵了。
宝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听见了,不由更恼,“怎么,连你也要赶我走?”
长这么大,从前住在扬州乡下那所房子数十载,那屋子也是年久失修,门窗萧索,每每暴雨暴雪的气,母子三人都要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安慰,夜里还要担心有无贼人摸进来,后来回到叶府,本以为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云溪苑才是他们母子三人噩梦真正开始的地方,那屋子进过蛇,着过火,罗氏更是在里面身首异处。
宝珠早就没有了安全感!
在木棉院打地铺的这些日子,却是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段日子。
怕连累叶琼玲确实也是她的一个顾虑,可她也着实舍不得这种夜夜可以安然入睡的安稳。
看着宝珠因为慌怒忧愁而通红的俊俏脸颊,赵云雷蓦地就是心念一动,不过他很快就把这动荡的心绪压制下去了,挤出一个灿烂沉稳的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四姐若是不嫌弃……把我那间屋子让给你好了。”
“什么?”宝珠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赵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