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咬着耳朵,被在河边洗碗刷盘的廖灵枢瞧见了,不由又在心里暗恨:廖灵枢啊廖灵枢,你活得也太窝囊!连人家的妹妹你都不如!
虽然各怀着心思,好在廖灵枢在大事倒是不含糊,果真带着简洵夜他们抄了一条近道,不到三日,便赶到了万州府的城郭之外。
只见朱红色的城门紧闭,护城河上的吊桥也高高收起,别进去请求援助了,就是带兵来攻城,都无从下脚。
巴咕对着城门运用内力,高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答。
叶千玲气愤不已,“好一个万州府尹,好一个四……”话没完,想到廖灵枢还在一旁,又活生生咽了回去,“同属一个省府,一方有难,该八方支援才对。现在就万州府所受灾害最轻,没想到他们不但不帮忙,还把城门关了,连灾民都不肯救一个。”
廖灵枢也气愤不已,她早猜到简洵夜身份不同寻常,只是并未猜到他是皇子而已,便幽幽道,“一个府尹,想必夜公子收拾他,不在话下!”
简洵夜苦笑,“我想收拾他,也得先进了城再。”
他虽然话得苦,眼睛却已经四处瞟看,似是在寻找突破口。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菜农驾着一辆极大的马车赶了过来,走到城门口,也停了下来,坐在车上对简洵夜问道,“几位公子姐从哪里来的?”
“我们从泉州府来探亲的。”简洵夜答道,“老伯,你可知道万州府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才能进城?”
菜农嘿嘿一笑,“果然是外头来的,不知道行情啊!我跟你们吧,这万州府啊,现在除了我刘老六,谁也别想进去!尤其你们还是从疫情严重的泉州来的,想都别想了。”
“此话怎讲?”简洵夜明知故问。
刘老六眯着眼睛抽了一口旱烟,“这万州府啊,从京城来了一位身份极为尊贵的人,现住在万州府尹家里。就因着这位贵人在,是以万州府要严格控制疫情,不许任何外人进入,怕把疫情带了进去传染给那位贵人。”
众人听了,恨得咬牙切齿,武皇派简擎宇来,为的就是赈灾,他却把灾民躲得远远的!
“那你为什么能进去呢?”
刘老六拍了拍自己的马车,“不是都跟你了,里面住着贵人呢!我们府尹潘老爷为了招待好这位贵人,派我每隔三日往城里送一车新鲜菜蔬。所以,唯有我喊门,跟守门的对上了暗号,他们才会放吊桥开门迎我进去。”
“他还是个人吗!拿着赈灾银躲在城里吃喝玩乐!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叶千玲不忿,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城去,对着简擎宇给他几个大耳瓜子。
“怎么……你们认识那位贵人?”刘老六有些戒备起来。
“哪里认识他啊!要是认识这样的人,我不大耳瓜子抽他!那么多灾民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他们却三吃这么一车蔬菜,猪吗?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叶千玲继续骂着。
刘老六听叶千玲这么,又放下了戒心,“姑娘,这种话还是少些吧,一个人有一个饶命啊!灾民那就是灾民的命,里头那贵人,他也就合该是贵饶命,不是咱们老百姓能品头论足的。我要进去送菜了,不跟你们唠嗑了,你们还是回吧。”
廖灵枢一把抓住了刘老六的胳膊,用泉州话道,“老伯伯,我爹娘都得了疫病,快死了,我要进城投奔我姨母,老伯伯,你能把我带进去吗?”
一个省府的话腔都差不多,刘老六听到廖灵枢的泉州腔,先还有些怀疑他们的身份,这下不怀疑了,却还是摇摇头道,“我还想过安生日子,得罪不起官老爷啊!姑娘,你别为难我了。”
叶千玲抿嘴娇俏一笑,“老伯,你三送一次菜,为的是什么?”
刘老六道,“那还不是为了生活吗?为了赚点银子养家糊口啊!要不你以为我不恨那些官老爷啊!收那么重的租子,把咱们老百姓压得死死的,现在出了灾,却当缩头乌龟,管都不管!谁人不恨啊!”
叶千玲对巴咕使了个眼色。
巴咕摸出了一个金锭子。
那金锭子足有孩拳头大,少有大半斤,折成银子,只怕刘老六送上三五年菜,也送不出这么一颗金锭子。
刘老六一眼看到金子,顿时眼睛放光,“哎哟哟,我刘老六有眼无珠,竟没看出几位公子姐也是富豪人家啊!”
叶千玲眯着眼睛,“带我们进去,这锭金子就是你的。进去后,我再给你一锭。我们又不会出卖你,你悄咪咪白得两锭金子,回去置田置地,自己做地主,哪还用得着再给恶人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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