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昌国满脸纠结,这毕竟事关自己的颜面尊严啊,要是让这些丘八胡乱在自己的住处搜查,一旦传扬出去,就真会成为仕林中的一大笑话了。
但在面对孙途咄咄逼人的言辞与气势下,他的坚持已然崩碎。他看得出来,孙途绝不是说说而已,这可是个真敢杀官的主儿啊。半晌后,他终于低头认怂:“既然你们要查,本官就任你们查就是了。但有一条,我房中要是少了什么东西,自会唯你是问!本官清清白白,岂会怕你们,不过是为了我雁门关安危罢了。”
见他终于服软,田伯元不觉大大松了口气,刚才他是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同时,也让他对孙途更多了几分敬意,这才是真正的军中豪杰啊,与之一比,自己却是那么的无用渺小。
孙途则皱眉看了已起身往外走去的杜昌国一眼,对方的这一态度倒让他开始觉着此人是清白的了。因为倘若他真有问题,应该更坚持些才是,至少得等到自己真个翻脸动手。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把一切线索都清理干净了,所以完全不怕自己搜查,但这样一来,又何必如刚才般阻拦呢?反正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里的搜查怕是很难有什么发现了。
结果也正如孙途所预料的那样,虽然他手底下的人已经搜得很仔细,就差把这座院子给翻个底朝天了,可依然没能搜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至于对比杜昌国的趣÷阁迹,就更让这些武人们感到头疼了。
这对照趣÷阁迹听着好像挺容易,但其实若非个中高手,能从运趣÷阁落趣÷阁等等细节处看出两份文字间的细微相似点来,否则只要对方刻意作出点遮掩,就足以瞒过绝大多数人的眼睛了。
而孙途手中的这份布帛上的文字,看着和杜昌国平日的书文字体更是大相径庭,完全就是两个风格的。如此一来,就更确定了一个推断,此事确与他没有半点干系,至少不是他把布帛交给老关的。
直到确认自己是清白的,杜昌国的气势才有足了些:“现在知道本官与此无半点干系了吧,越侯,此事本官已然记下,他日必将后报。”今日他颜面扫地,对孙途自然大为衔恨。
孙途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回了句:“好说。不过关中民夫聚集却是你的意思,此事多有不妥,本侯也会如实上报。还有,今日我们就会将这一隐患彻底清出关去,还望监军莫要阻碍才好。”
“你……”杜昌国顿时大恼,但孙途压根没有再与之多费口舌的意思,转身就走。此时天色已明,他们还需要对其他几个可疑之人进行查验呢,自然不会再在此处多作耽搁。
有了这边的经验,对其他几个军中参赞的查问就要容易得多了。他们也不敢不从,毕竟连堂堂杜监军都被搜了住处,他们几个又算得了什么呢?甚至这几个还担心自己一旦稍有阻碍,反而会被扣上疑犯的帽子呢,自然是配合得不得了,不但住处和公房里随意让他们搜查,甚至还配合着用左右手同时写下文字来让人勘验,而结果却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也都是清白的。
如此一番查问下来,时间又过了半日,眼看都临近中午,连那些民夫都被守卒安排着开始出南门,在关外安顿下来了。
如此一番折腾竟毫无所获,这让田伯元都有些泄了气了:“这家伙藏得好深,我等都花了如此大力气了,居然依旧一无所获……孙将军,莫不是真就只是那老关一人而已,却无更重要的奸细了?又或是那奸细其实藏于那些民夫之中,要真这样,可就跟大海捞针没有区别了呀。”
孙途这时也满心疑惑,手里的布帛已被他翻来覆去看了良久,上面的字已经印入心中,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依旧没有收获。听得问题,他紧锁双眉:“你说的这两者都很难做到。那老关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又时刻有职责在身,怎么可能知道所有军粮起运路线时间?还有,那些民夫百姓就更不可能掌握这些军中之事了,就连他们到来的时间都是随机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咱们给忽略掉了,狐狸尾巴明明就在眼前,却被我们不自觉地忽略掉了……”
孙途说着,手一紧,又把那布帛给捏作了一团。而就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