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途期盼目光的注视下,武松到底没有点头应承下来,因为他终究是有所顾虑。不久前他才在孟州张都监手上吃了大亏,差点连性命都未能得保,此时自很难再完全信任另一个朝廷都监,哪怕对方才刚与他并肩作战。
孙途也看出了这一点,便没有过于急迫地再作劝说,只是笑道:“武二哥乃是当世豪杰,在下也只是希望你这一身武艺能为天下黎民发挥更大的作用。只要你想要投军,而我又还在军中,随时欢迎你来投我。”
这话说得漂亮,也让武松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便点头应了下来。随后,孙途又把目光落到了祝彪身上:“祝三郎你也是武艺不凡,可有想过报效朝廷啊?”
祝彪却轻轻摇头,婉拒了孙途的招揽:“多谢孙兄抬爱,不过在下守有责,至少短期内是不能离开的。虽然如今这股为祸济州多日的响马盗已被铲除大半,但新近冒起的梁山泊群寇却一直对我祝家庄虎视眈眈,我可不敢轻离啊。”
“既如此,我也不好强求。虽然青州距此路途不短,可只要祝兄你有难处只管送信过去,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孙途又给出了一句承诺,自然就得到了祝彪的一阵感谢。随后,几人便改变话题,说起了该如何处置这些马贼,只是话才开口,一人却已不满地开口打断了,正是面色不愉的扈蓉:“喂,孙……孙大哥,你怎如此厚此薄彼,这是看不上我吗?”话一出口,她又察觉到有些语病,俏脸微微一红,好在大家都喝了酒,脸色本就红润,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孙途则是一愣,随后才笑着一抱拳道:“是在下疏忽了,居然忘了问一声扈姑娘你的意思……非是我看不上姑娘你的一身武艺,实在是军中没有收女子的先例啊。而且,就我所知姑娘所在的扈家庄就在祝家庄边上,以你这身武艺恐怕也和祝三郎一样需要守卫自己家园吧?”
扈蓉听后,目光便是一垂,显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她确实有些恼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从小不被父亲重视,哪怕长大了一身武艺远胜过自己的两个兄长,可依然被父亲视作与祝家联合的一块筹码,为此还得经常和祝彪待在一起,她是真不甘心哪。
孙途见她心情低落,便又一笑安慰道:“扈姑娘莫要气恼,其实我一直以为女子未必就不如男人,上战场杀敌也是一样。只是如今天下间成见已深,才会将之视作理所当然。但只要有心,凭姑娘的本事,将来一定会让世人改变看法。”
“你是说真的?”扈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来,这是她以往从未听过的说法。孙途则点了点头:“这样吧,若是我能在青州真个立稳了脚跟,我会想法儿招揽一些女子入营,要是扈姑娘到那时真肯投军报国,我倒是可以把这支军队交给你来指挥。”
“啊……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要说话不算啊!”扈蓉一听,激动得差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满脸通红地看着孙途急声说道。
“那是当然,在下虽非什么贵人,却也是说话算话的。”
“咱们击掌为盟约。”扈蓉还真是个爽直性子,立刻就伸出手来道,孙途一愣,便也笑着伸掌要与她相击,却被祝彪出声叫停:“孙兄,这可不是说笑的。蓉妹子,这等异想天开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当真了,女子又怎能真个成军杀敌呢?”其实不光是他,在座其他人,就是武松鲁达这样的英雄豪杰此时也被两人的一番对话给惊得不轻,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他们是真没想到孙途会有如此古怪的念头。
扈蓉听了这话面上兴奋的表情立刻就消散了去,难道孙途只是为了讨好自己才这么说的吗?可就在这一愣间,孙途的手却已经轻轻与她的一拍:“我却认为女子自有比男子更厉害的地方,只是现在许多人都不肯承认罢了。我既然这么说了,自有我的道理,绝不会更改!”
扈蓉闻言顿时一喜,当即就微微一缩一送,再次与孙途碰了两掌,算是真把此事给约定了下来,也把跟前几人给彻底看呆了。
之后,几人便各怀心思地又喝了些酒,养足了精神后,便决定把那些生擒的响马盗连着尸体一道送去济州府,交给那里的官员进行处置。当然,只靠他们几人是不可能带上和押送几十人的,所以只能让青甸镇上的人帮着一起运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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