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原南下征蜀,若果真让他们得逞,中原就如虎添翼了,所以,对于此事,是需要关切的。”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逗聚集过来,严相公似乎找到了一丝重视的感觉,继续说道:
“但,诸位是否忘却了,咱们侧背,可有一个吴越国,咱们此次收复闽南,他们倒是无动于衷,甚至还给予咱们些许钱粮,这可是中原的手趣÷阁,万万不可忘却。”
“只要咱们有些许北上的意思,老臣敢肯定,吴越定会出兵润州,拖延咱们。”
“所以,严相公的意思?”李煜轻声问道。
“静观其变——”
所有人脸色又变了,这是多年来,南唐一直坚持的策略,但当时拥有江北十四州,国强而民富。
如今呢?因为战争,征税与兵役,民间残破凋零,怎能再观望?这与等死无异。
“中原膨胀,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微臣建议,朝廷修书吴越,陈明唇亡齿寒的道理,言及中原虎吞天下的之心,不求能同盟,只求能中立不倚,就足够了。”
这边,韩熙载站直了身子,没有了往日嬉戏玩乐的气质,他仿佛是一个国家干臣,目光炯炯有神。
“其次,咱们可派人去往契丹,与其联络,一则购买战马,二则鼓动其南下,如此一来,若是契丹兵马南下,赵氏定然全力防备北方,攻蜀自然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若是这次攻蜀不成,再加上防备契丹,中原必定元气大伤,没有三五年是缓不过来的,咱们大唐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伺机北上,夺回东都(扬州)”
这话说的是极为漂亮,也甚得百官的心思,惠而不费的事情,总是让人心生愉快的。
说白了,只需要动动嘴,就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是文人的畅想,而这番,就是极得他们心思的。
李煜坐在皇位上,也被说动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耳朵软的人,容易被说动,他心里明白,韩熙载与严续某种情况下是一般无二的,都是观望派。
只是,韩熙载是主动观望,伺机而动,本质上想北伐,只是鉴于如今军队损耗殆尽,只能这般行事。
“如今朝廷大军被纠缠在闽地,这林仁肇一直不见有所收获,怎能休养生息?朝廷的赋税全部都去了汀州,朝廷与大内支用不足,何来养兵?”
朱令赟愤愤不平地说道:“陛下,林仁肇本就是降将,才能未显,就得此大任,才不配位,怎能领兵?”
这话说的李煜有些火大,这林仁肇本就是他亲信的人,这番话不就是说自己用人不当吗?
“荒谬,这才一个月,能有甚的结果。”徐游看出来皇帝的心思,不由得驳斥道:“林将军不过困于地利罢了,谁去都一样。”
“韩尚书,大军困于汀州,怎能休养生息?”朱令赟扭头,问向成竹在胸的韩熙载。
“臣请陛下,因势而变,舍小利而得大利,抛弃偏远荒芜的闽南,而去夺取富饶的江淮。”
韩熙载沉声说道。
朝臣们陡然一惊,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