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你的智慧可比草原上灰狐,你助我从辽皇那里得到了金册,请你再帮助我坐上族长之位吧!”
燕岐晟听得眉毛连挑,
“哦……你有金册又有人马在手,怎还没有登上族长之位?”
耶律洪只是摇头叹气,
“我们回去再说吧!”
带着燕岐晟领头往悉万丹部所在之处而去。
悉万丹部乃是大部,不是噶兰那个小部能比,他们到了这里乃是一处山岗之上,端坐马上放眼望去,满山满谷全是悉万丹部的毡帐,据耶律洪讲眼前所见都是族中身份高贵之人。
说起来这辽国虽多年致力于汉化,但整个国家结构,上至辽皇下至大小各部仍是沿前制十分松散。
似悉万丹部一般,说是大部内中亦是由无数股小势力组成的,勇士们抢占的地盘,便由一族中各身份高阶的贵族一一瓜分,自然是势力大的得多些,势力小的得少些。
似这样的组成,便如同一大家子一般,有那势力大的自觉翅膀硬了,便闹着要出去单过。也有那日子过得不好的,只想依附在大部族之中多讨些好处,如此分分合合部族之间并无归属之感,只有利益结合。
似这样打起仗来,顺风时自然一拥而上,如狼似虎,但若是受挫时必是一哄而散,毫无半点共度难关之义。
似耶律洪是老族长的十二个儿子中的第三个儿子,他自己便有一片不小的牧场,而老族长死后他的牧场与牛羊还有下头的牧奴,乃至他后帐之中无数的女人,便由儿子们瓜分了。
只老族长死时,十几个兄弟争家产争得面红耳赤,动拳头抄刀子半点不觉着有何不妥当!而耶律洪却远远的跑开,现下回来只得老族人一处最小的牧场。
这时耶律洪正一脸自豪的指了下头连绵不断的毡房道,
“我们悉万丹部共有二十万之众,除妇孺年长及幼小者,能上马打仗的勇士有十万多,可称得上契丹第一大部了!”
燕岐晟听了连连点头,不过心中暗想,
“论起人数来悉万丹部倒能称得上契丹第一大部,但若论战力不比大贺氏与遥辇氏,要不然辽皇辽后便应由你悉万丹部所出了!”
耶律洪现下正盼着燕岐晟给他出谋划策,急急带着燕岐晟便往自己那毡房中去,行到近前燕岐晟远远见着山顶之上,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当中最大的一处毡房问道,
“耶律洪那处不应是族长的所在么?你为何不是住在那里?”
耶律洪脸上苦色更甚,
“我的兄弟,请进来说话吧!”
两人进来坐下叫里头伺候的女人们退下,耶律洪把前头回来的事儿一一细讲,燕岐晟听了却是暗骂,
“空长了一身蛮力,脑子里空空如也,真是蠢笨如牛!管不得你那婆娘要离了你另找男人!”
却原来这耶律洪带了一万多名勇士,又有辽皇金册回到悉万丹部继任族长,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却不想回到族中将那金册当众一宣读,众人尽皆哗然,有那脾气冲的当下就掀了桌子大骂道,
“耶律洪,你一个仗着女人吃干饭的草原鼠倒还要骑到我头上拉屎,你配吗!”
说话间一口唾沫吐了过来,也有那在一旁使坏的,阴笑道,
“耶律洪,你能做族长?那金册不会是假的吧?”
说罢伸手就要来夺。
耶律渎最是阴险,当下却是反身扑到老族长灵前大哭道,
“父亲啊!您的尸骨未寒便有人不遵遗命,要违背您的意志,残害兄弟啊!”
那捶足顿胸的样儿,浑然与前头借着老族长临终遗命,巧取豪夺的模样判若两人。
有人上来要与耶律洪动手,论起动手耶律洪自是不怵,这么一动手起来,十几个兄弟都毫不客气,分帮结派拳来脚往,打到后头众人都打红了眼,只知晓照着眼前的人挥拳头,根本就不知倒底是打了谁,又被谁打了!
待到旁人将他们拉开时,个个都是鼻青脸肿,耶律洪却是最惨的一个!
耶律渎更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自那族长的毡房中出来,联合着众兄弟都有致一同的冲着族人嚷道,耶律洪残害兄弟,拿假金册谋夺族长之位!
只他们都是老族长的儿子,其余旁枝也不好插手,大多都坐壁上观,静等着这十二个兄弟分出胜负,打出一个族长来。
他们仍只管放羊牧马,上缴给族长牛羊便成了!
局势成了这样,这族长的雪白毡房已是空了出来,任是谁进去其余兄弟都不肯服气,必要群起而攻之,便是耶律渎原本的族长之位也被这么一闹,给闹掉了!
此时说不得他正恨不能生吃了耶律洪的肉!
“我亲爱的蒙都翰兄弟,你请帮帮我吧!我前头还当我做了族长,兄弟们能和气相处,却怎么打得还更凶了!”
燕岐晟心中暗笑,
前头有老族长遗命,你那兄弟耶律渎又是个会用脑子的,明打暗压把反对的声音都压制了下去,现下你回来这么一出,挑起了那些人的心思,偏你同那耶律渎都没有老族长的威望,压得了一次,压不了二次,自然闹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