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不以为然地说:“不会的,这么操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价格都是上调,没有下调的。”
李欣说:“依你看,铜价跌下来的可能性大不大?”
高辉说:“这我可说不准,不过就现在这种迹象看,至少不容易跌吧。怎么了,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李欣说:“没有啦,我能打什么主意,就是随便问问。”集团做套期保值的事,高辉肯定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李欣也不能对他说自己打听销售价格的原因。
高辉很熟悉李欣,知道他打电话过来问价格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李欣守口如瓶,他也就不好追问了。
李欣放下电话后,乌云玉问道:“是不是又涨了?”
李欣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收盘价,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乌云玉笑道:“这还用问吗?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李欣说:“有这么明显吗?能让你一眼就看出来。”
乌云玉说:“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李欣开玩笑说:“唉,没办法,我这是忧国忧民啊!”
乌云玉说:“把担子交给高个子,不该你负责的别瞎操心。”
李欣想想她说的也对。
就在这时,郑国瑞走了进来,看见乌云玉,说:“小乌,你也在啊。”
李欣问道:“郑部长,有事?”
郑国瑞说:“李欣,昨天你说的那个数是不是算错了?我看结算单上的数字没那么多。”
乌云玉见他们要谈正事,说了声:“郑部长,你们聊,我先过去了。”然后起身走了。
李欣知道郑国瑞问的是什么意思,解释道:“我说的数字是以收盘价计算的,期货公司给你的结算单上的数字是以结算价计算的,两者之间会有差距,但其实最终的损益是一样的。”
郑国瑞问道:“结算价是平均价吗?”
李欣说:“不是简单的算术平均价,而是加权平均价。期货交易有杠杆倍数,为了防止有人在收盘价上拉高压低影响持仓的价值,所以结算价都以全天成交价格的加权平均来作为标准。昨天价格一直是上涨的,结算价肯定要比收盘价低,所以你看到的亏损数字比我说的那个要小。”
郑国瑞说:“哦,这样啊。”
李欣问:“今天的行情你看了没有?今天也是一样的,按现在这个收盘价计算,集团期货账户上的浮亏已经七百九十多万了,可明天你看期货公司给你的结算单,浮亏数字不会有这么多。”
郑国瑞说:“我也看了,情况有些不妙啊。你觉得还会涨吗?”他也就是看着价格越涨越高,这才跑到李欣这里来的。
李欣说:“我觉得上涨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郑国瑞一听李欣这话,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说:“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欣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是破釜沉舟的办法,不知道董事长会怎么想。”他也拿不准这话该不该对郑国瑞说。
郑国瑞问:“你是说……平仓?”
李欣点点头:“对,目前这种情况,就算不愿意全部平仓,也要大幅度的减仓才行,不然以后就被动了。”
郑国瑞一听,立刻不说话了。
李欣问道:“依你看,董事长会不会走这一步?”说实话,李欣不太了解刘中舟的秉性,不清楚他有没有这种壮士断腕的魄力。郑国瑞就不一样了,他鞍前马后地跟着刘中舟多年,对刘中舟应该很了解,所以李欣想问问他的看法,揣测一下刘中舟下一步的应对办法。
老奸巨猾的郑国瑞从李欣这句话里,听出了李欣的潜台词,他心里明白了,刚才提到的那个破釜沉舟的办法,李欣肯定会对刘中舟说,要不然,李欣是不会这么问自己的。李欣在他眼里,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一点,在那次会议上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渐渐有了一种感觉,其实和李欣这个人打交道真的不难,只要留意他的言行,就大致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因为他心里想的一切,全都被他自己说出来了。
面对李欣的问题,郑国瑞敷衍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在他心里,他知道刘中舟百分之百不会照李欣说的那样做,可是这种想法他是不会告诉李欣的。要是自己把这种想法告诉了李欣,没准他就知难而退了,这反而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眼下这种焦灼的局面,有点心计的人都对刘中舟避之不及,不会去招惹是非,只有李欣这个愣头愣脑的人,才会对刘中舟直言不讳,报忧的话让他去说,自己也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