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张瑾说:“你们这里最近客户不少啊。”
“马马虎虎,现在这种行情,大家观望的多,做单的很少。”张瑾说。
“新来开户的糖厂多吗?”李欣问。
“好像没听说有新的糖厂进来,还是原来那几家。”张瑾答道。
“也是,现在这样的价格,糖厂进来也没多大意思。”李欣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瑾听李欣这么说,笑着问道:“看来你是真的坚定看多了?”
李欣说:“那当然,不然我为啥一直扛到现在。”
张瑾继续问道:“你觉得现在价格偏低,将来看涨,为啥说糖厂现在进来意思不大呢?”
李欣说:“刨除其他副产品不谈,卖糖是糖厂获利的主要渠道,所以在蔗糖期货市场上,糖厂是天然的空方。我觉得以T709合约为例,现在的价格也就只是相当于成本价而已,糖厂在这个价格卖糖的话,到9月份交割的时候,加上仓储费和资金利息,不但没钱赚,还要倒贴,这种事谁会干?”
张瑾说:“既然看涨,他们也可以在期货市场上做多,将来价格上涨了,照样赚钱啊。”
李欣说:“这个是当然的,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市场上做多或者做空。如果糖厂也认为将来价格会上涨的话,他们当然可以选择在期货市场上做多,但前提是糖厂要非常熟悉期货市场的游戏规则,对吧。?”
张瑾默默地点点头,李欣继续道:“而现实情况是,懂期货游戏规则的糖厂太少了。就以去年那波下跌为例,价格在历史高位徘徊了那么久,全省几十家糖厂都惜售,价格开始下跌后,也不会在期货市场上做空锁定利润。所以我认为在后市看涨的情况下,糖厂最好的选择还是加紧生产,将来在好的价位销售产品,包括在期货市场上做空,这才是生产商的正道。”
这时,有人下单,张瑾转过身去打电话往里面报单,其他人听了李欣的话,都不置可否。
李欣抽着烟,看着屏幕上的行情,在这熟悉的环境里,他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徐莉。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留给李欣的映像是很深刻的,尤其是刚刚与她失去联系的时候,李欣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现在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物是人非,何况身边又有了万水和李颖的柔情陪伴。徐莉当初让李欣痴迷的万种风情,现在也就是他心底的一份记忆罢了,不再会让他难以释怀。
现在仔细想想,当初和徐莉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那份激情和刺激。除此以外,好像没有别的更深层的东西,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激情过去后,一切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和徐莉在一起是因为激情和刺激,那么和现在这两个女孩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好像还是不一样的,最起码感情投入就不一样。
至少李欣认为,和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可以有未来的,这是最大的不同。
旁边讨论行情的声音打断了李欣的沉思,他发觉自己在这里走神想这些问题有些鬼使神差,好在大家都在专心看行情,没人注意他,也不可能知道他眼睛盯着屏幕,脑海里却天马行空的联想了那么多的事情。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欣起身从交易所出来,去了一趟江南大学附近的电子一条街,在那里给万水买了一台趣÷阁记本电脑,然后才赶往火车站。
晚上八点多,万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把织好的毛衣拿起来左右端详着,虽说花样少了些,但毛衣的样式很不错,第一次就能织成这样,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
她把毛衣叠起来,放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茶几上织毛衣的针和剩余的毛线,心想:是不是再去买点毛线,给李欣再织点什么,这一次织出来的一定更好看。
“咚、咚、咚。”门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万水欣喜地站起身来,跑过去开门。
一连几天晚上,她都望眼欲穿地盼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只会是李欣!
她打开门,果然是李欣。
他站在门口,肩上挎着一个小包,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本来,这两天绵绵的思念,万水心里有好多话要对他说,但现在见到李欣就站在面前,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明显带有怨气,脸色也从开门之前的惊喜变成了蛾眉紧蹙:“这几天你跑哪去了?!”
对万水这样的态度,李欣倒是早有预料,他笑笑说:“不打算让我进去,就让我站在这里?”
万水说:“哪有说不让你进来?是你自己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