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炮声一停,周围立刻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接着便是密集的枪声和禁军将士的惨叫声,好似大批人马正从巷口涌来,片刻之间便将禁军杀得节节败退。
“乱军投降,否则杀无赦!”
“乱军投降,否则杀无赦!!!”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立刻便有士卒跟着高声大呼,喊声铺天盖地。
李邝爬起身小心翼翼地从围墙上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顿时一惊,连忙回到徐锐身边道:“是天启卫,你早就做了安排?”
话音刚落,门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驰援而来的天启卫将士将门口的禁军杀退,哗啦啦地冲进巷子,将刘府前院大门保护起来。
“末将张佐烽恭迎大帅回营!”
“恭迎大帅回营!”
大门外传来张佐烽的声音,接着便是将士们高亢的呼喊声。
徐锐微微一震,叹了口气道:“原本是个不得已的后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会,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李邝闻言恍然道:“张佐烽是肖进武的门生,先帝既然是通过肖进武监视天启卫,那么只有他能成为特例和突破口,所以你才安排他帮你夺回天启卫的兵权?”
徐锐苦笑道:“你说对了一半,当初我从天启卫中分出三千人马留在城中,便是担心长兴城出现大乱,城外的天启卫大营难以驰援。
安排张佐烽留在城中,的确是存着肖进武会对他网开一面的思量,再加上长兴城一旦大乱,负责监视的人马肯定会被抽调他处,城中的天启卫便会彻底自由。
只不过你也知道张佐烽和肖进武一样,对大魏忠心耿耿,肯不肯违背他的原则,配合我这个‘乱臣贼子’夺回兵权还在两可之间。”
“所以你是让张佐烽自己选?”
李邝诧异地问。
这等要命的事,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只恨不得派上自己最心腹的人,而徐锐却反其道而行之,明知张佐烽可能会出问题,却依旧让他留在城中,作为自己最后的后路,这如何会不让李邝惊讶?
徐锐笑道:“人总是要选择的,只有过了这一关,佐烽才真的能解开肖进武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明白什么才是真正该坚持的东西。”
说着,徐锐忧心道:“眼下虽然张佐烽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我依旧师出无名,只怕这一路仍旧困难重重。”
“侯爷怎会师出无名,难道您忘了那道圣旨?”
一旁的正予闻言连忙掏出之前准备好的圣旨递给徐锐道:“侯爷,虽然这道圣旨是裕王下的,但却是正儿八经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盖了大印的圣旨,上面已经恢复了您的兵权!”
“哦?”
徐锐一愣,连忙从正予手中接过圣旨,仔细看了起来,方才他一直担心局势,竟将这最重要的一环错过了。
“西北总督?”
然而当徐锐看到圣旨上封他为西北总督时却是眉头一皱,惊愕地朝正予望去。
正予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低声道:“是奴婢善作主张加上去的,奴婢听曹公公说过,西北是侯爷的后盾,但也正因如此,朝中不少人以西北攻讦侯爷。
如今有了这道圣旨,侯爷便是我大魏名正言顺的西北总督,谁也挑不出毛病,如此侯爷才有力挽狂澜,拯救大魏的实力!”
徐锐闻言又好气,又好笑,长叹道:“果然应了黄袍加身那句话,都说当年赵匡胤三辞皇位是虚伪的表演,现在我倒有些感受到他的无奈了。”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西北总督便是总览西北大片疆土军、政、外交大权的土皇帝,俨然已有藩王之实,而且实力已经足以威胁朝廷,大魏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么个职位。
这分明就是允许臣子分疆裂土的昏聩之举,就算是肃王当了皇帝,也不可能容忍徐锐顶着这么大的头衔,让史书怒斥他的昏君所为。
而对于徐锐来说,所谓的西北总督根本就是催命符,看见这几个字后,徐锐便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造反,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朝廷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