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讲完了,解散。”雷远说完,飞一般跑向远处。
邵飞舟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
忽然间,他觉得这位上铺的兄弟好陌生。
“你妹的,该不会那个哈欠也是装出来的吧?为的就是铺垫他的惊人记忆力?”
再说,一名军事主官在未入列之前,人员名单怎么可能外泄?
邵飞舟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他雷远什么时候在公众场合——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言的时候,会是这副尿性?
可是,如果连那个开场之前的哈欠都是他雷远演的一出戏,那么,抛弃高超的演技不说,这需要何等缜密的心思?
直到雷连长走了很久,三连的全体官兵还是久久不愿离去,他们三五一群,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一排的三十多人干脆将薛文柏围在中间,问题一个接一个砸了过去。
“排长,新连长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记忆力?”
“排长,你刚来的时候,我们排的名单你能一下子全记住吗?”
“排长,邵副连长来取花名册,你拿话呛他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吧?这不,打脸了吧?疼吗?”
……
薛文柏不堪其扰,干脆跑出人群,径直来到邵飞舟面前,眼睛翻了翻,小心翼翼问道:“邵副连长……该不会新连长有什么作弊器吧?”
“扯蛋!”邵飞舟斩钉截铁地怼了一句,顿时舒坦很多,跟着,回味起薛文柏的这句话,内心深处忽然不自信起来——
“是啊,他作弊了?”
“他雷远平时看起来是要比常人聪明很多,可也不至于如此不可思议……”
“难道……是把名单写在手心上?”
……
教导总队采用三三建制,下辖三个旅,每旅三个团,每团三个营,每营三个连,每连三个排,每排三个班。
目前来看,它是全南京卫戍部队中建制最全的独立成军的作战单元,结合每连120人左右的兵员,整个总队官兵数量在一万五上下,相当于一个军的编制。
总队长桂涌青,授中将军衔,参谋长邱卿全,少将军衔,两人私交甚好,心也很齐,堪称铁板一块,坊间有传闻,民国十九年,桂涌青升任少将旅长,点名要邱担任副旅长,蒋校长未允,派去了另一名副旅长,结果桂爱理不理,态度倨傲,校长闻听后勃然大怒,为此很长一段时间被冷落,直至后来桂有了上佳的表现,才让校长对他冰释前嫌,且愈加信任。
军情通报会设在这所中学的图书馆里,全总队一百五十名左右的连级以上军官济济一堂,一幅巨大的作战地图此刻就挂在正东的一面墙上。下午一点整,会议准时召开。
参谋长邱卿全走上前台,手里拿着一根杆子,来到巨幅地图下,由他首先作战情分析。他曾在德国工兵学校和陆军大学深造过,军事理论知识渊博,加上思维敏捷,口才也佳,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他已将敌我态势分析得相当透彻。
接下来是总司令桂涌青讲话。
他也是个曾在德国高等军事院校锻造过的高级将领,民国二十年春,桂因得罪校长成了闲棋冷子,来到了德国柏林,进入了德国步兵学院学习,因此还结识了巴德、戈林等德国高级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