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不知喊了多少遍,她不觉得无聊,韩砚也不觉得疲倦。
“嗯。”回答过后,韩砚忽然又说道:“等小皇帝能够独当一面了,你随我回雪域州怎么样?”
叶荣头也不抬:“雪域州好玩吗?”
韩砚沉吟了片刻:“好玩。”
叶荣来了兴趣:“真的?都有什么好玩的。”
“你抬头瞧瞧,天上的星星能看见几颗?”
叶荣拨开树叶仰头瞧了瞧:“挺多的呀。”
韩砚轻轻一笑:“我们雪域州比这儿多十倍。每当夜晚,天空几乎要被星光挤满了,连月亮都能被遮盖住。”
“真的假的?”
这幅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引得韩砚心情大悦:“不光夜晚美,白天也很美。朝霞磅礴、日出的时候,整个雪域州都是浅粉色的。冬季,将士们去打猎,野猪、羚羊、再不济就是野兔什么的。”
“有酒楼吗?”
韩砚微微一愣:“酒楼?”
“别告诉我没有酒喝啊。”
韩砚脑袋一热:“有。”
“大吗?”
“大。”
“赌坊呢?”
韩砚闭了闭眼:“……也有。”
“谁跟我说雪域州寸草不生,终年被白雪覆盖,连客栈都没有。”
韩砚:“……那是以前吧。”
……
次日,胡蒙跨上千里马,跟曾靖道别:“我这一去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爷就交给你了。”
曾靖道:“究竟什么事这么着急?”
胡蒙摇头叹气:“哎,不提也罢。”
曾靖一把抓住马缰:“别啊,现在你们都神秘兮兮的,搞得我好惶恐,是不是出大事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胡蒙从他手里夺回缰绳:“不是什么大事,王爷叫我回去建些客栈跟酒楼……”
曾靖抽搐了下嘴角,雪域州地处广阔,子民皆以牧马打猎为生,谁会住客栈?而且家家户户都有自己酿造的酒,谁愿意跑酒楼去喝?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
“王爷的心思咱们还是别猜了,等建好以后不就知道用途了吗?”胡蒙弯腰拍了下曾靖的肩膀:“兄弟走了。”
曾靖挥手:“路上小心啊。”
回到府邸,曾靖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心里疑惑,又来了人了吗?
王府的观鱼池边,楚怀王一脸的愁容:“我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自那次事件以后,韩年年变的沉默寡言,终日坐在窗台上发呆,为了逗女儿开心,楚怀王解除了禁门令,让丫鬟带着郡主出去转转,可她却一步都没迈出去过。
可就在昨天,韩年年竟然出门了,大家原先都觉得这是好兆头,万万没想到,韩年年并不是出去逛,而是去了白云寺。
楚怀王眼泪汪汪:“叶荣,求求你,救救年年吧,以前是我不对,我混蛋,我糊涂……从今往后,你想找年年干什么事,我都不去管了,只求你……只求你让她回来。”
说完,楚怀王就要跪下来。
“使不得王爷。”叶荣一把扶助,不让他膝盖落地:“我去找她。”
楚怀王顿时喜笑颜开:“只要能让郡主回心转意,哪怕……哪怕要我去死,我都愿意。”
“别说这些没用的,趁郡主没有梯度,赶紧过去吧。”
白云寺,顾名思义,整个山脉耸立在云端,寺庙位于山顶,香火很旺,但因为距离太高,并不支持车马通行,所以要来上香的话必须在山脚下开始爬。
对于诚心礼佛的人来说,别说徒步爬上去,就算是跪着爬上去也无所谓。
可是对于楚怀王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要想短时间内爬上去还真是困难。
叶荣没有办法,扣住对方的腰,足见一点,两人瞬间脱离地面,她穿着一身白衣,如飘逸的云彩穿梭在枯黄的树叶之中,但凡经过的地方,都像被洗劫了一样,黄叶追随在他们身后,犹如一只只调皮的蝴蝶。
楚怀王惊呆了。下意识的朝后看去,当真是极美的景色。
叶荣英姿飒爽,衣袖猛地一甩,挡住去路的树杈纷纷被掌风袭得朝两旁散开,如此震撼,如此唯美……
身体忽然极速旋转,楚怀王跟叶荣稳稳地踩在长满了青苔的石板上,楚怀王摁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