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
身前是一团光,一团让人安心的蜡烛散发出来的光。
蜡烛不算很明亮的光给了易秋一些视野。
坐在质地柔软的椅子上,靠背有点硬,两边的扶手很是光滑,似乎是被不少的人抚摸过。流水一般的形状颇为柔和,很符合手的结构,抚摸上去的感觉不亚于抚摸少女细腰一侧。
前面是一张木纹条理感很分明的桌子,桌子不大,大概也就是学生时代书桌的三倍。桌面上左上角竖直摆放着一些书籍,不知是不是拉住灯光映照的原因,书籍大多封面泛黄了,还有侧边,当然这有可能是被翻阅的次数太多,以至于汗水浸进了纸张。
右上角是一个趣÷阁筒,里面插着一只羽毛趣÷阁,杆子上印刻着一些对称的符号,像是两柄交叉的斧头,也可能是菜刀;旁边是一瓶塞着木塞子的墨水,在烛光之下散发着莹莹光泽。不错的羽毛趣÷阁和不错的墨水。
拉住摆放在正中央,此时已经燃烧了不少了,只剩下最后的一小截苟延残踹着,蜡油攀附着蜡烛皱巴成一团接着一团,恍然看去,有些像是怪异生物表面张的肉瘤,也可能是不规则的鳞片。
烛光微微晃了晃,有轻微的风吹来。
从身后传来很轻的,很浑厚,极富磁性的声音。声音打起来后,还能听到趣÷阁尖摩擦纸张的细小声音。
“以上就是你这次的全部梦境吗?”
易秋微微侧头,底下看去。
从光滑的椅子扶手,掺着微弱的蜡烛灯光。易秋在里面看到了倒映着的身影,因为扶手造型的奇特,使得这个身影看上去有些怪诞,像是吃了劣质羊奶长成的大头娃娃。依稀可辨,身影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和桌子上趣÷阁筒里羽毛趣÷阁一样的羽毛趣÷阁。他正认真地记录着些什么。
易秋蠕动了一下喉咙,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痛苦。
他弯下腰拼命咳嗽起来,咳嗽吹出的风让桌面上原本就闪烁不定的蜡烛更加摇晃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那种喉咙被刀子刺进然后不断划拉的感觉很让人难受。
一抹咸腥的味道出现在嘴里。
易秋摸了摸嘴角,苍白惨淡的手背上是一串殷红,在蜡烛灯光之下分外耀眼。
他呼出一口气,将手收好,别在腰间,才缓声说:
“是的,就这些了。”
声音很沙哑,不是老人那种年已迟暮的衰老沙哑,而是嗓子受过上,从刚才咳嗽产生的剧烈撕痛感也可以感觉得到。
哒哒——
靴子触碰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晰。
透过扶手的倒映看去,可以知道身后的人在向前走。
他越过易秋,走到桌子另外一边,缓缓坐下,将手中的羽毛趣÷阁放进趣÷阁筒,然后将不大的黑色封面的本子房子面前。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面,低目皱眉,认真看着。
透过蜡烛的光,易秋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棕红蓝格子衫,衣袖高高卷起,卷到手肘之后,露出一手的清晰可见但是并不浓黑的绒毛。
戴着眼镜,是金丝镶边的,金边泛过的光泽很是吸引人,这是“价值”的感觉。
棕褐色的头发不太多,被高高的发际线赶向了更后面一些,只有两鬓的头发算是坚挺。眉骨比较突出,但是映衬着额头的高度看上去就很协调。深深凹陷下去的眼角窝一个泛着昏黄色的光,另外一个被高挺的鼻梁挡住光的安抚,一片黯淡。满面的胡渣不太整齐,或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理过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