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倒也没什么,可是他们马上面临的将是张济、董杭、樊稠三军的合军。
本来这两三个月的煎熬,士气受措,甚至有许多人在这歌谣中听出了死亡的味道。
难道说,大家真的要客死他乡吗?
反观袁术,终究是舍不得这豫州三分之一的地盘,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
为帅者最大的忌讳就是犹豫不绝,还有见利而忘义,这战与不战,就连他都不能决断。
侧面,张济依然在进攻,而另一侧,樊稠就在窥视战局,准备一击而中。
因为他要发挥骑兵最大的优势……
“来,大家都给我唱。”
能想像到把战场硬是打成了演奏厅的那种感觉吗?
其实这是在加剧崩溃袁术主力的意志,快过年了,你们真的想客死异乡吗?
你的父母,妻子,儿女都在痴痴的望着你们呢,难道要你们父母妻儿等到的是你们战死的消息吗?
袁术主力大动,董杭军中,董杭同样接到了前线军报,这打仗有时候打的是军士英勇作战,有时候打的是奇谋,还有的打的就是时间。
只要你愿意等,时光不负你。
“公子,袁术主力军心大动,就等我们最后合军,摧毁他们最后的意志。”
军帐之中,郭嘉,王艮、杨修他们都站在这里,而在军帐之中,小李意倒是坐在侧面。
嗯,这并不是董白的军帐,她那军帐,所议的就是礼战第五场。
这里议的才是主战场,礼战结束了,那么这场战事离结束也不远了。
“袁术必败无疑,现在就只等三军合军,而明日就是礼战的第五场。”董杭站了起来笑道。
“传令,明晚大军开拨,三军会师。”
“是!”王艮坚定的一拜,董杭军帐传出来的就是军令。
“我也该去和孙策周瑜最后话别了。再见时……”
董杭喃喃了一句,却没有再说下去,谁又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之日。
世事无常,殊难预料,而这世界上最难测的,一是天意二是人心。
所以智者,知天命,尽人事,而奋斗不息。
郭嘉和王艮并没有说话,只有杨修要说话的时候,董杭直接摆摆手。
“子书啊,你代我走一趟吧,那年那时那地还有那人。”董杭说道。
“是。”王艮匆匆退去,杨修哪怕还想再说什么,董杭都懒的听,在这乱世之中,要想笑到最后,哪怕是你的敌人,都要尊重。
只不过杨修的锋芒显露于外,而董杭并不是要培养杨修,是要把杨修当成尖矛。
他需要的就是杨修锋芒毕露……
“好了,明日大军开拨,德祖先回去休息吧,这以后啊,要和奉孝先生好好的学学。”
“是,大将军。”杨修拜了一下以后便退了出去。直到他走后,郭嘉和董杭都看着杨修。
“公子,此人锋芒毕露,又不能容人……”
“先生,这尖矛的锋芒越利越好,用矛以刺盾,你说是这尖矛利还是甲盾厚。”董杭笑道。
“这尖矛利不利我不知道,但尖矛出,那甲盾也只有防护之力了,又如何进取?”郭嘉说道。
“先生说的透彻,所以这杨修,就劳烦先生把他给带出来了,这锋芒,还是不利啊。”
“公子放心。”郭嘉冷笑一声。
“先生,这袁术败局以定,这次回长安,我们就好好休息,来年再战。”
“好!”
和郭嘉又聊了几句,董杭把郭嘉给送出了军帐,这顺便啊,他也该去赴约了。
只不过,日升日落,天意无常,每到离别之时,总有感慨。
因为有些人,一旦别离,那就是后会无期。
“义父,在战场之上,锋芒毕露,不是正需要那勇往无前的气势吗?”李意问道。
“话是不错,可是,你将来若为将,要学会尊重你的所有对手。”董杭看向李意笑道。
李意虽然不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义父出门办点事。”董杭让李意自己回去,而在出军帐之时,有赵云随身保护。
不多时,当董杭和赵云到了那里的时候,孙策和周瑜已站在那里。
在孙策的手中,还抱着一大坛的酒。明日礼战第五场以后,孙策周瑜将返回江东。
再见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又或者说,下次相见,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之下。
“伯府兄,公瑾兄。”
“大将军。”
孙策周瑜并无甲胄,这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或许说,在乱世之中,能找到几个聊的来的知音,也不是容易的事。
“今日过后,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相见,上次我们喝的是大将军的酒,今日我们也请大将军喝我们江东的酒。”孙策大笑道。
“好!”董杭同样笑着。
战场上的金戈铁马,都在身后,难得有这忘却烦恼的时候,这笑是欢愉,也是送别。
“来!”
董杭一直说自己是西凉儿女,而且他这身体,可真是挺能喝酒的。
这也足以见得,原来的董杭必定是花天酒地。
不过想想也是,有董卓在前面给自己打江山,自己本就站在董卓的肩膀之上。
就是自己知道三国的历史,知道董家最后的结局,还知道这天下的结局。
所以,董杭觉得靠着自己的虎皮爹也不是那么靠谱的。还是要靠自己。
或许正是那邓家老者所言,不知道界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结局。
“来,我们不论其他,只说这对酒当歌。”
……
董杭终于还是醉了,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董杭的眼睛变的空洞。
他似乎都能看到在那历史的长河中,浮现出的两个名子,时光如海,我们都像鱼一样,向前追逐。
不去在乎岁月的变迁,也不去在乎时光的流逝,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原点。
“这酒啊,有人是越喝越醉,也有人越喝越清醒,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吴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他的旁边。
这初冬的夜,就连这寒风都有一些刺骨,就想要把我们的笑和我们的悲,铭记在那时光之中。
“我想我是越喝越清醒的那一种吧。”董杭转头说道。
“离别总忆当时情,谈歌对笑空悲切。”
“你有这文才,你怎么不去和大乔小乔对歌呢。”董杭说道。
“只不过是有所感慨而已,当然了,我知道你也有感慨,有时候等你回过头来看到的,那是你的背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