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之下夏叶瑾就发现,这啼哭声与往日有所不同,音调不仅尖厉还古怪,就像是有人伸手扼住那婴孩的脖颈,他拼命挣扎发出的哀嚎。
联想到此前那专门取婴孩元神的水妖,她瞬间睡意全无,蹑手蹑脚地下床,正想壮着胆子绕到后院开门去看个究竟,谁知门才刚打开一个缝,一个身影便闪了进来。
“付、付……”
付清竺满头大汗,气息急促沉重,看到夏叶瑾神色紧张,赶紧将食指搁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后门不能走,往旁边偏门过。”付清竺压低声音说道。
夏叶瑾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这人对秦隐这座宅子构造的熟悉程度比她自己都还要高上许多。
出了偏门,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巷子口。
已经过了子时,周围街市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酒肆门前的灯笼还泛着稀稀疏疏的零星光芒。但那婴孩的啼哭声却还是隐隐约约似断似续的传出来,两人正要仔细辩听,却看到前头拐角处有一道人影极快得闪过。
两人对视一眼,便快步跟着那身影追了上去。
那抹身影走的并不是太快,甚至都有点在故意引着他们两人向前,付清竺突然握了一下夏叶瑾的手,然后迅速放开,夏叶瑾发现自己的手心多了一块折成三角的东西。
付清竺看着她说,“待会儿万一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你握着手里的这张黄符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黄符不丢,就算是那水妖,也没有办法你。”
“那你呢?”
“我有办法对付她。”付清竺目光紧紧跟随着前面那抹身影,他说,我已经等了她很久,好不容易今天碰到她耐不住寂寞出来觅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过她。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却发现一直走在前头的身影不见了。
正纳闷,却看到街边某家铺子的门口,蹲着一个穿着浅灰色外衫的妇人,两手把着一个婴孩,口中哼着嘘嘘正在引那婴孩撒尿。
街对面的酒肆挂着灯笼,昏黄黄的光打在那婴孩的脸上,夏叶瑾眼尖,马上就注意到那孩子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小小的面孔全都是紫青色。
付清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一沉,抢步就去夺那婴儿,妇人却似乎是早有准备,豁然起立,先一步将手中的婴孩往空中一抛,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来,朝付清竺的胸口猛刺。付清竺闪身躲过剑锋,往前几步跃起伸手去接婴儿,夏叶瑾站在他身后,却看到他在落地时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靠近了点才发现,原来那婴儿浑身冰冷,气息早已经断了。
眼看那妇人又要冲上前来,付清竺冷笑一声,也不管她妇孺不妇孺,拔出长剑直逼对方的要害。妇人被他的剑锋逼到角落,身子一矮,却突然隐在旁边茶摊子未撤下的黑麻布里,夏叶瑾将麻布掀开,那妇人早就没了身影。
付清竺却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几乎是毫不在意,他从怀里抽出七张黄符,又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锋上,夏叶瑾正满心紧张,忽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异响,却是那妇人手持短剑直逼付清竺的天灵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