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夏叶瑾从地上扯起来,拽着她就往前走。
夏叶瑾无声的叹了口气。
顺手牵羊的偷了朱棣的亲趣÷阁信函,她早就做好被发现的准备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抓个正着。
朱高煦战败的地方,就在白沟河附近的林子里,不是太远,可就是这不长不短的距离,她都没有机会亲自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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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一筹莫展,就在他决定先把木颜放在一边去追夏叶瑾的时候,却看到她脖子上架着刀,被人逼着从雨雾中走了过来。
他惊讶中带着慌乱,冲上前去找那个人理论,却被对方一把推到了地上。待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奔过去时,夏叶瑾已经被带到了朱棣的面前。
——王爷,这个人就是细作。
膝盖窝猛地受到重击,夏叶瑾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朱棣的面前。
两队人马都遭遇了埋伏,朱棣很快就意识到是燕军的行军路线被人泄露了出去,正愁找不到内鬼,夏叶瑾的出现,正好对上了他的刀口。
还偷他的亲趣÷阁信?
这就全部能说得通了。
但此刻他却没有过多的闲情逸致来陪着夏叶瑾绕弯,问了几句见问不出话来之后,便直接下令斩杀示众。
“王爷,叶瑾他不是内鬼,卑职可以作证——”
肖林冲了进来,满身是水的跪在朱棣的面前。
在进来之前,他下意识的看了木颜一眼,可直到此刻,她除了站在那里不动之外,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求情者,与奸细同!”
燕军的意外战败,让朱棣心乱如麻,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需要听进去,不过是个兵卒罢了,就算错杀又如何?
——我不会有事。
在被拖出去的时候,不忍看到肖林满眼是泪的绝望模样,夏叶瑾用唇语对他说道。
说这话,也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逞强罢了。
当真正看到摆在面前的大刀,她还是不受控制的全身发软。
但对于常年混迹尸山血海的兵卒们来说,杀一个人就像是砍瓜切菜般简单,手起刀落,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夏叶瑾跪在地上,雨水连续不断的打在身上,寒意像是生了双脚,层层渗透,最终进了血脉,入了骨髓。
刽子手扬手握刀,夏叶瑾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再也没有人策马飞驰而过,从刀下帮她捡回一条性命;再也没有人弑敌于马下,将她拖出危险范围;再也没有人故作高深的看着她,听她说一些古怪又好笑的问题;再也没有人面上嫌恶,却依旧忍耐着听她的絮絮叨叨;再也没有人如他一般无条件的信任她……再也没有人。
满心绝望,她突然希望死亡能够来的快一些。
身后传来闷哼,夏叶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要杀她的刽子手应声而倒。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握着尖石的肖林,心底的绝望再一次蔓延。
肖林穿过重重雨帘,跪在了夏叶瑾的身侧,“叶瑾,你快跑,快点!趁现在……”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却被夏叶瑾一把抱住,她有些吃力的护着他转了个身,雨雾婆娑之中,肖林看到一把利剑,刺进了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