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望天,就是看这个?”
沉默了许久,就在夏叶瑾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朱高煦却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标下不才,正暗自神伤。”
对方轻笑,“你倒是乖觉。”
凛冽的眉眼舒展开来,如江南水墨丹青。
“标下不敢,标下只是觉得有愧于郡王,有愧于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她只是想保住脑袋。
“木小旗伤势如何?”
小王爷看似无意,却在临走的是问了一句。
“回郡王,标下刚才已替小旗看过,吃了药,休息几日应该无大碍。”
面上这样说,心中却警铃大响,老天,该不会这个冷面神也开始对木颜有好感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僵局,是根本就没办法打破了。
“军中药帐缺人,日后就留在药帐帮忙吧。”
话音落下,待夏叶瑾抬头,对方却已经翻身上马。
她愣愣地看着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某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中忐忑,话便脱口而出。
“郡王,那标下的脑袋?”
若是得不到肯定答复,估计晚上那草原狼还会来找她。
“先暂时留着。”
音色依旧清冷,却让夏叶瑾大大的松了口气。
好险!
刚才若是稍有不慎,脑袋就要搬家了。果然在专权的冷兵器时代,与这些大人物们对话,根本就是在提着脑袋与虎谋皮啊!
在得到自己小命暂时保住的承诺后,夏叶瑾边打着哈欠边心满意足的朝药帐走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原本昏迷不醒的木颜走出了营帐,整个人陷在黑暗阴影里,朝着她的方向,攥紧了拳头。
*
第二日一大早,木颜就出现在药帐里。
这让夏叶瑾大大吃惊,无论是外敷还是内服的药都已经给她送过去了,伤势才刚刚好转,不好好在自己营帐里休息,跑到她这儿来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女子的身份被夏叶瑾识破,木颜此刻看她的神情有些怪异,“为什么?”
“哈?”
夏叶瑾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木颜指的是什么时,她笑了笑,“没有为什么,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本身就是职责。至于你的身份,并不在我考虑问题的范围。”
更何况,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不就是因为木颜的女子身份吗?如果是男子,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你如果好点的话,就去看看肖林,他昨晚担心你几乎是一夜未睡。”
?珍惜眼前人,这话听起来像是无趣的老生常谈。可人生又哪里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呢?千帆过尽,平淡如水才是真。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