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外公实在不希望,让你表弟体会世间污浊的那些人或非人里面……有你啊。
“嘿……”
看着夏晓宇懵懂的模样,赵剑飞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走到法坛前面,利落地拆开了架子,将布藩竹竿都整理起来,束缚绑定之后,背在了背上。
“表哥,你要去哪里?”晓宇跟了上去。
“那幻魅不过区区百年功力,放在妖魅里面这点功力连弟中弟都算不得上,连影子都要凭依在妙妙的灵上方能显形,如果不是我心情失衡着了道,哪用得着欠你人情?”赵剑飞没好气地瞪了晓宇一眼:“它能附在妙妙身上,必有个法力更深厚的家伙在后面捣鬼,须得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啊?”
“啊什么?你以为你背了几句书,妙妙以后就没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国家领导人么?”赵剑飞瞪了晓宇一眼:“那东西只是被你暂时压服了,后面的主使不除,妙妙永无宁日。”
他大跨着步,手里捏着手机,不断地打着电话,晓宇跟在后头,等着他挂了手机,才道:“那个……表哥,如果碰上了,你能打得过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剑飞脸黑了下来,他怒视了晓宇一阵,剧烈地吸了两口气,才道:“那人被破了法术,也未必没有受到丝毫伤损。”
“可是,我们从哪里去找他呢?”晓宇皱起眉。
“先看看周围的人家,有没有生脸孔,然后再去招待所和旅馆。你要跟来?”
“当然是帮帮表哥你。”晓宇小声道:“如果表哥你又发疯了四处乱打人什么的,我也好把你叫醒。”
“你……”剑飞脸变得更加黑了,他盯了晓宇一阵,哼了一声,就继续向前走去了。
晓宇跟在后头,看着仍然是铺天盖地的烟火和爆竹,忽然意识到原来还是大年三十呢。
乡下的过年总是比城里热闹得多。
妈妈到底在干什么呢?
晓宇不禁想,外公是怎么和她说的,才让她把我送到乡下来的。
细碎的红纸铺了一地,下面的雪半融化着,脚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晓宇有些心不在焉地胡乱想着,蓦地耳朵一动,听到一阵吱吱的声音,晓宇停住脚步,俯下身子,一侧头,就看到黑黢黢的洞穴里那个鼠头鼠脑的大家伙。
那对小眼睛看了一眼晓宇,滴溜溜地一转,就想要溜之大吉,晓宇立刻叫道:“鼠大王!你怎么又去人家偷吃的啦!”
“妖精?”赵剑飞目光一凝,也看到了洞里的东西,顿时厉喝:“是你这只大耗子?你成精了?成精了还敢四处打洞,是不是仗着有点神通就要欺凌凡人?”
“啊!两位小先生!”鼠大王大惊,一蹦三尺来高,胖大的身躯一缩,就闪躲到了晓宇身后:“没有!小鼠如何敢这般胆大包天!什么偷吃的,没有的事!”
“表哥不要吓唬它~”晓宇嘴里说着,却伸手一把揪住了鼠大王的尾巴,把它提了起来:“鼠大王,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可别被这大耗子骗了,于这等家伙来说,盗洞淘米乃是生性,它成妖不久,根本不可能改正得了。”赵剑飞哼了一声:“还是早点把他送进墟界去吧,不要在人界祸害别人。”
“墟界有什么好……”大耗子挥挥爪,正想要表示一番鄙视,看到赵剑飞,心下一寒,连忙改口:“不是,大先生快走的时候小鼠才化掉横骨,等待大先生走了,小鼠已经无人管束,自然不得其门而入。”
“原来是这样。”晓宇恍然.
他上下端详了一番大老鼠,轻轻把它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一块兔子点心:“大过年的你也别去打别人家主意了。想吃这个,每过一段时候来找我就是了。”
“嘿嘿,谢小先生赏,得了小先生教诲,小的自然不敢再和旧族混在一块儿行那蝇营狗苟之事。”鼠大王接住就啃,眉花眼笑。
“那你刚才怎么又开洞到别人家里去了?”晓宇道:“还说不是做坏事?”
“哪有此事?早些时候有些旧族过来求我,县郊这块儿貌似出现了行踪诡异的外乡人,搞的原先在那筑巢的几个小家伙惶惶不安,小的抹不开面子,便过来看了一眼。”鼠大王蹲在地上,嘴里解释,眼珠子却不停乱转。
夏晓宇楞了一下,向旁一望,果见赵剑飞的视线也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