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变成了什么？”
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蕾娜的内心深处产生了难以形容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
她低头，看到了手上的黑刺，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的身上长满了恶心的黑刺，我的身体里就像有无数个碎石头一样，随着我的呼吸，我的血液流动，我的心脏跳动，不断的挤压、割伤我的身体，我的血肉。”
她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我的祖母说我会变成天使，而不是一个浑身长满刺的怪物！”
她忍不住想要将这些可恶的黑刺拔掉，但很快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这些黑刺长在她的身体里，和她融为一体，就像牙齿就像指甲，甚至更进一步，和骨头连接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拔掉。
嘶，好疼！
她看到黑刺刺伤了自己的皮肤，流出了血。
“居然还是红色的？没变成黑色？我还真是幸运啊！”
她忍不住笑，笑得很凄惨。
我，到底变成了什么？
“就像你祖母说的那样，你变成了天使，蕾娜。”
老王的声音忽然想起，将蕾娜拉回了现实：“你是天使，这一点毫无疑问。”
斯凯瞪大眼睛看着老王，心想原来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啊，睁眼说瞎话。
不过这个姐姐真的好可怜，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蕾娜一愣，然后心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委屈。
天使？
我都这样了还天使？
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不！
能不能杀了我，让我去死？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甚至让你拥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绝世容貌，甚至如果你愿意，我有能力剥夺你现在的身体，让你拥有另外一具身体，你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老王淡淡的道。
轰！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自己，蕾娜呆呆的看着老王：“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真的能让我从这魔鬼一样的身体里挣脱出来，摆脱残酷的命运？”
“当然可以，换具身体而已，这不难。”
老王淡淡的道：“但你要想清楚了，我可以让你变成任何你想变成的样子，但唯一不能让你变成的，就是你现在的身份：天使。”
蕾娜一阵欢喜，差点手舞足蹈，忍不住想说“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改变这一切”，然后又听到了老王的后面一句。
天使？
你还是在嘲讽我吗？
“我不是在嘲讽你，蕾娜。”
老王笑笑：“相信我，容貌的改变不算什么，有得到就有失去，有些人的失去比你要多得多，珍贵的多……这里的所有人都能证明。而且你没发现么，他们看你的眼神很正常，可没觉得你是怪物。”
这样么？
蕾娜这才去看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很容易看到一切普通人看不到的细节，很难形容，类似于野兽的直觉。
她先看到了斯凯，从她的眼神里没看到嘲弄，只有怜悯……只有怪物才需要怜悯，我哪是什么天使？
她更加绝望，然后看到了卡尔，发现他眼神里连怜悯都没有，只有好奇，就像在看一个模样奇怪的小白鼠。
蕾娜深深绝望，然后看到了贾盈。
这一次她没看到怜悯和好奇，只看到了关心。
她居然在关心我？
而且她似乎觉得我的容貌很正常？
这怎么可能？
蕾娜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希望。
她紧接着看到了其他长老，发现他们的态度和贾盈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觉得我是怪物？
“克里人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融合，再加上泰瑞根迷雾的化学反应，让每个人的基因都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其实从某个角度上看，每一个异人都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老王说道：“这毫无疑问很幸运，但每个异人的基因都有缺憾。容貌的变化其实是最普通的，有些人的变化比你还严重……比如戈登，他失去了双眼，看起来可不比你好看。”
蕾娜忍不住点头。
盲僧先生不光失去了眼，而且眼睛那块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伤疤，很恐怖。
但那又怎么能和我相比？
我失去的更多！
老王笑笑：“来世历史上一定有各种各样的转变，这就是阿姨和长老们为什么对你没有偏见的原因，因为任何转变都很正常。”
贾盈连忙点头：“三百年前有人浑身布满了鳞片，五百年前有人浑身变成了石头，九千年前还有人的脑袋看起来像章鱼……他是第一个异人，所有异人天生的首领，蜂巢。”
这样么？
蕾娜忍不住在脑海中构造画面。
贾盈说的那些，好像真的比自己更可怕？
“还有人变成了一条大狗，永远无法恢复的那种。”老王又说道。
大狗？
不光蕾娜，其他所有人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转化……
还真是前所未见。
会有生殖隔离么？
不会是骗人的吧？
“它叫破伤风，就在月球，以后你们会见到的。”老王笑笑。
蕾娜自动脑补变狗的画面，忍不住一笑。
这还真是……
好玩！
“蕾娜，天使是什么？”老王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