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内。
成功攀附韦皇后的卢向之,如今已经晋升为鸿胪寺少卿,总算是扬眉吐气。
如今他毕恭毕敬的侍候着韦氏,彻底取代了武三思的位置,当然做的那些事也和武三思并无二致。
就算是二人的性情,也大同小异。
韦氏已是半老徐娘,又性情刁钻。要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谁会拼命贴着她。如今,卢向之也算是对武三思的心情多了一分理解。
这个差事着实难当啊!
却说,今日又是皇后独眠,趁着夜色浓黑,卢向之被召进宫来,当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进入宫殿的二重门的时候,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挤出笑脸,准备应对韦氏的各种无理要求。
韦氏见到向之,立刻就拉着他的手,进了内殿,随着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身后的纱帐也层层飘落,遮挡了他们的身形。
两人依偎在一起,正是浓情惬意的时候,殿门外却传来通传的声音,韦氏并没有起身,她今天之所以敢把卢向之叫来,就是因的,李显是宿在上官婉儿殿里的。
那个狐媚子,一向是最能缠磨人的,只要有她在,李显就脱不开身。
黑天半夜的,又能是谁?
不一刻,宫女芣苢就走进了纱帐,欠一欠身,禀道:“皇后娘娘,安乐公主过来看您。”
“裹儿?”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她略一瞥眼,卢向之就收拾整齐,跳下了床,由另一名小宫女带着,从后门溜了出去。
韦氏亦整理云鬓,到正殿迎接。
裹儿深夜前来,她并不稀奇,她这个女儿一向是古灵精怪,没有个长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分时间地点。
唯一不同的是,一向没有礼数的裹儿,居然没有大呼小叫的闯进门来,还让芣苢来正经报信。
这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每次来看母后,她都是旁若无人的横着走进门来,这一次,怎的转性了?
等到韦氏看到裹儿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促使她收敛脾性的,原来正是驸马武延宗。
这可真是件稀罕事,裹儿最近和太子妃住在大明宫偏殿,这是她知道的,要说太子她也确实见过几回。
可驸马求见,在她的印象中,自从二人的婚事定下,这还是头一遭。
且不去管她,看看她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武延宗的带领下,裹儿难得的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而后,就快步走到韦氏身边,依偎着她的肩膀。
韦氏伸出一只手,抚着女儿的乌发,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阶下的驸马。
“驸马,你可是稀客啊!”
“容我想想,自从你与裹儿订婚,这还是头一回到我宫里来吧。”
“回禀母后,确实是儿臣没有尽到心意,还望母后不要怪罪。”他恭敬的躬身一揖。
啧啧,原来他也是会说场面话的,别看平常总是一副木头桩子样。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韦氏决定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她也是老江湖了,这个时辰匆匆进宫,还是带着女儿当挡箭牌,绝对不是为了什么请安问候的破事。
“驸马,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啊?”
“母后,没有事,孩儿们就不能来看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