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要入秋了,天气有点转凉。
就连洛阳城这样繁花似锦的大都市,都有了一两丝萧瑟的气息,止不住的,从地缝里往外冒。
太子李俊关心的,却不是美景凋零的问题,而是冬季取暖的问题。
这可是一千多年以前的大唐,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更没有通电小太阳。
前身李重俊是正经大唐生人,抗得了冻,禁得住晒。
可轮到自己这里,就说不定了。
这两天,还没入秋,他就感到,相比身边人,他好像更容易冷。
动不动就手脚冰凉。
这要是到了冬天,可咋整。
正在秋风渐起的这个深夜,好兄弟姚逵,竟然冒着被街上巡逻的武官发现的危险,跑来东宫了。
李俊一见他的身影,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是谁?又要给他这个太子找不痛快了。
他连忙披上衣衫,和他对谈。
赶来伺候的阿城,也被他轰了出去。
二人相对而坐,内心都翻腾着难以言喻的热情。
要有大事发生,李俊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
姚逵却嘻嘻哈哈的,不着急说正事,而是看了一眼李俊的腿。
“太子殿下,怎么不装瘸了?”
“嘶,黑天半夜,谁看的出来!”
“有事快说!”李俊本来还想加一句有屁快放,想到自己太子的身份,就忍住了。
姚逵这才从怀里掏出那已经被他捂得温热的一沓纸卷。
“太子殿下,看看吧!”
李俊拧着眉毛,疑惑的接过来,心道,怪怪,这个小子,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展卷阅读,才发现,这些竟然都是河北邺城的灾民,亲手画押的状子。
你道他们状告的是何人?
正是赈济使,侍中桓彦范!
理由竟是可笑的贪墨赈济款项。
还只有一箱金锭而已。
这武三思也太丧心病狂了!
李俊脑袋一转,就知道,这肯定又是武三思那狗贼使得坏。
他编造什么谎话不好,居然谎称桓彦范贪墨赈济款。
铮铮铁骨,宁可下大狱也要说真话的老臣桓彦范,居然要贪墨赈济款,这真是他来到大唐之后,看过的最大笑话。
可看看这些灾民的状子,李俊又感到阵阵心寒。
这上面,布满了灾民们的鲜红手印,其下又有户部的核验,简直是天衣无缝。
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武三思是妄图用这完全虚假的证物,压垮桓彦范吗?
“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李俊直觉,除了无名子,面前的这位姚逵,还有其他的消息途径。
姚逵微微一笑,终于可以把自己憋了许久的秘密,说给李俊听了。
“太子殿下,今夜我趁夜赶过来,也是为了跟你说清楚。”
“现在这件事,也到了该揭开盖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