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是心,不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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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墨是何人转世,这个问题对葬天衣而言,很重要。
五界中不是谁都可以推开第二重天的大门,开启真正的长生战。
最少她就无法推开那一扇门,不是修为,是机缘,是道意。
他们这些人战了一个个万年,争了无数个时代,为的就是长生!
上一次钟山山神胜了,这一次又该是谁?
葬天衣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他们这些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因为他们从未长生。
未达长生,渡不过彼岸,即会陨落,即会消失于世上。
看着血红瀑布中的青衣男子提刀逆斩而上,从不曾转世的葬天衣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一道将自己封印起来的人影。
那是一位无聊的人,一位该死的人,一位她至今尚看不透,只知道名字的人。
“是汝吗?晨光。”
葬天衣的上空,厚重的红云内,一双眼睛在剑君消失的一刻,静静看着她和逆流而上的龙墨。
满是寂寞之意的双眼张开中,其身体亦若有若无的显现在红云内,然后一道轻声呢喃便响起。
“阴,停下的时间已再度奔走,千年内我定然陨落,祝愿这一次你会成功吧。”
看着葬天衣,眼睛主人嘴角露出复杂无比的微笑,那是遗憾的,幸福的,寂寞的微笑。
微笑中,他想起自己的过去,想起布下万万年大局的人,阴。
“天衣,阴,不知道我消散前,是否有机会与你们再喝一杯黄泉酒呢,大概不可能了吧?”
天空之卷书。
那是第一次长生大战结束后的事。
眼睛主人一生中只有两位好友,其中一位是经年身穿白衣的男子,一位便是下方的葬天衣。
摘星台就是白衣男子的宝物,为一位红衣女子制造的宝物。
这件事,五界中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位是眼睛主人,另一位是白衣男子的妹妹。
那一天的夜,星很亮,月很明,可风与一切都很冷!
夜空下的九层高台上,空空荡荡,星与月之辉照耀着高台中央唯一的玉椅。
玉椅上有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一位红衣女子,脸上无悲无喜。
“你还要走下去吗?”
白衣男子的对面,一位被黑袍笼罩住全身的人,若有若无的在虚空中漂浮着,若不是刚才的叹息之语,恐怕谁也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白衣男子抬起空洞的双眼默言无语,只是沉默中却流下了两行清泪,让四周弥漫着一股悲伤。
飘落在高台上,黑袍人叹息道:“若你不放下天空卷书,是无法和她走在一起的,就算分离出三界也一样。”
“......。”
“阴,你又何苦?”
低头望了眼怀中冰冷的尸体,白衣男子缓缓闭上双眼,眼中的泪水流着流着,渐渐化作了黑色的泪。
“天不许,道不容,又何妨?”
“阴......。”
看着玉椅上的白衣男子,黑袍人抬头看了看星空,欲言又止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两人都知道这是命,可白衣男子不服,不甘。
奈何?
奈何?
他怀中的红衣女子本该消散,可是他却执意让她转生,让她存在,但命数早定,再来多少次都是同样的。
从红衣女子陨落后,便无悲无喜的双眼在黑袍人的叹息中,眼珠转了转,望向他身旁的虚空。
黑袍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时,虚空中忽然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只见玉手往左右一拉,拉出一片黑暗的漩涡,然后便是一双趣÷阁直而长的玉腿踏在星台上。
来者是一位绝美的红衣女子,若不是见证着她撕裂空间而来,从其柔弱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强者该有的气势。
红衣女子完全步出后,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衣男子道:“你若真想与她一起,交出天空之卷书,我去找继承者。”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其中的意思,站在对面的两人都明白,都彷佛听到了他没说的话。
一个倔强的人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失信,从接下天空之卷书的那一刻,除非陨落,否则白衣男子永远不会失信。
可他会陨落吗?
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