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史无前例的黑雪下了三天三夜。
黑雪之称,源自洁白的雪花染上了一丝黑色的纹路,故称黑雪。
伴随黑雪倾泄而下,不住点的持续了三日三夜,让世人烙印下黑雪的景象,深深地记住了黑雪之名。
黑雪下了三尺多厚,几乎覆盖了一切山川城楼。
从长安城向北延伸,直达漠北草原,全是黑雪覆盖之地,不见几丝其他的事物展现在正午阳光下的色泽。
“沙沙,咯吱”
一道重合的身影闪现而来,落足在边关关隘左侧的山头上的树丫上,踩得树丫一阵晃荡,甩落了粘在树丫叶片上的积雪,簌簌下坠,衬托出一男一女的奇特模样。
女子,不,应该是一位妇人。
因为女子头上盘着头发,插有一根桃花簪子,在乌发与周边的积雪的衬托下,分外的耀眼。
而桃花簪子反射出正午的太阳光芒,投射出嫣红的荧光。
不刺眼,却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似乎具有一份魔力,诱人神往其中,只想一探桃花簪子当中蕴涵着什么能力,如此炫目?
但女子插簪,意味着此女已及笄,年满十五岁了。
再看她斜靠在男子的左肩头上,一脸嫣红,笑靥如花,俨然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显然女子已嫁为人妇。
只是看上去,她的一张绝美的瓜子脸上,粉嫩嫩的焕发出一层荧光,无论怎么看年龄都不大。
乍一看去,此女最多十六岁而已。
不过配上揽住她纤细腰肢的男子,更显她那一身笼罩在湘绣着莲花的彩色套装下的妙曼身材,陪衬着男子身上的迷彩套装妆扮的一张清秀的俊脸,可谓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二人如胶似漆的搂抱着,屹立在十几米高的树丫上,似是神仙眷侣,不染尘埃。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不知道会羡煞多少有情之人?
这时,他们沐阳迎风看向边关关隘处的乱象,有些动容了。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下去救人啊?”
女子靠在夫君的肩头上,俯瞰着山下拥挤到关隘前方的人群,敛去笑容,蹙眉说道。
下面的人似乎都是草原上的居民,多为妇女老弱。
看上去人人一身病态,瘦骨嶙峋的。
但他们跟发疯了似的冲击着关隘,悍不畏死,不惧关隘城墙上的士兵用弓弩射杀,顶着箭羽往上攀爬。
而让他们踩脚,搭手的地方全身死尸与伤者。
那是人墙斜坡,触目惊心。
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这就是疫情的恐怖之处吗?
这也太可怕了!
女子看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搂紧了夫君的腰围,把身子靠在夫君身上更紧了一份,吓着了。
男子以搂抱夫人腰肢的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的腰肢,安抚着夫人说道:“夫人别担心,没事的。
他们只不过是正常的生老病死罢了。
纵然他们被疫情感染波及了,看上去病的很凄惨。
即便是病死了,死的不甘,也很难看。
他们似乎不该死,很无幸?
可是天灾人祸本身就是一大命数。
就像这片澄澈如镜子一般的天际,谁知道会不会从中飞坠下来一个陨石,砸死谁呢?
再说了,这人要是倒了霉运,喝凉水都能呛死。
因此,夫人要把心境摆正了,以平常心看淡生死,不失理智,更能解析当前的困惑,无为而治。”
他的这番话到有点道家学说的味道了。
不过他就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打扮,不沾尘埃似的模样,可不是道士打扮的行头。
这就让他的话透着深意了。
无论怎么说,他也即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年龄不大哪里会懂这些事情?
只不过女子不疑有他,反而欣然接受了夫君的观点,微微点头说道:“夫君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只是我明白这些道理,但也压不住心神上的悲悯情绪。
看着他们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我能感受到他们那种绝望,以及他们求生的欲望,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很难受。
我就在想,夫君也不能治愈他们身上染上的瘟疫吗?”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场瘟疫迅猛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