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也拿到了一份。
余逸扫了眼,方蔓居然招供了?
不知为何,马上就想到了金铮。
他之前在鑫凯酒店天台之上,突然提出要见方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他怎么做到的?
哪里来的把握?
……
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供述材料,会议室内,立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金刚铁刘海和黑衣美妇认真翻着,越翻脸色越难看。
他们俩今日来此固然是要施压商都居委会,拿下伤人的余逸,挽回颜面,但保护卢玉显然更为重要。
这份东西出来,无异于当头棒喝。
这卢玉要是栽进去了,就算把他一个小小的余逸当场杀了剐了,也无济于事啊!
万翠花老太太随便翻了几页,便放下了。
瞅了瞅南鸿,又瞅了瞅余逸,嗬嗬笑着,嗓音沙哑,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百年老痰。
陆浩脸黑似铁,冷冷瞟了眼南鸿。
这么关键性的东西,刚刚碰头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要打自己个措手不及吗?
姓南了不起啊。
家族再显赫,你南鸿也终究只是个无法修行的普通人,在这样的一个剧变的时代,注定担不了家族振兴传承,能有多少资源倾斜?
好不容易占了个好位置,不夹着尾巴做人,居然敢跟我玩这个。
手中茶杯攥得嘎吱嘎吱响,要是寻常材料制作的,估计都碎成灰了。
深吸了口气:
“多谢南老师和商都警方提供这份关键证词。不过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余逸袭伤卢玉一事,其他的可以先放放。余逸,你方才承认卢玉重伤与你有关,请详细说明。”
南鸿高声道:“陆队长,我反对。这就是一码事。有这份证词中的卢玉罪行作前因,才能辨别余逸是自卫还是袭击……”
二人寸步不让争执了几句。
万翠花嗬嗬笑出声来,沙沙的,像毒蛇在草甸里游动。
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抄着手,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喽,有些分不清了,这到底是在居委会,还是警察局,又到底是谁说了算。”
南鸿顿时一窒。
黑衣美妇十指跳跃:“就是,年轻人样貌倒是不错,可惜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如此处心积虑,针锋相对,难道卢玉曾经得罪过你?究竟是对我们欢苦楼还是自在门有意见?”
金刚铁刘海冷笑:“当然是都有意见了,谁叫咱们是修行者。普通人当然向着普通人了。”
前一个“普通人”,是说南鸿。
后一个“普通人”,是指余逸。
余逸知道,南鸿因为自身无法修行,从小到大做过非常多的努力,吃过很大的苦头,这方面还是非常敏感的。
果然,南鸿顿时就被激怒了,拍桌子站起:“姓齐的,你说什么?”
“哟,南七少爷发飙了,我好怕啊。怎么着,还不让人说句实话了。”
金刚铁刘海嘴里说着怕,脸上却一点也不怕,老神在在坐着,还有空弄了弄额前的刘海。
“都住口。”
陆浩抓住机会,适时扣了扣桌子:
“南鸿,坐下。再这样大呼小叫,扰乱会议,胡搅蛮缠,根据合作条理第十七条第三款,我可以立刻赶你出去。余逸,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详细说说。”
……
同一时间,三楼最西侧,有一间宽绰的会客室,或者说是茶室。
茶室西侧的墙壁上,整个一大面微微凸起的水样镜面,类似广角镜头,将一楼会议室内的整个情形,声音、图像悉数传递过来。
商都区居委会内政长老诸葛永,正在泡茶。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身穿鹤氅道袍、头戴紫金冠的络腮道人。
一般修道之人寡居山林,条件有限,多衣着朴素,肤色黝黑,比较瘦弱。
此道人红光满面,白皙富态。
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
额前左右两侧,各有两缕花白垂至鬓角。
明显挑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