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底蓝纹刺绣大褂。
五道开口,双排扣。
一色中式纽襻。
内衬露两线,白袖口,白领口。
收拾的比说新新相声的还骚气。
“不知是刘sir亲临,老孙我真是怠慢了。恕罪恕罪。”
孙人杰态度放的极低,很热情的把二人引进了他的办公室。
余逸和刘尔一早就商量好了,刘尔说事,余逸观察,一明一暗。
刘尔简单介绍了下余逸。
孙人杰又是一番热络客套,一口一个“余先生”叫的余逸晕陶陶的。
一个小有名气的整形美容医院的老板,半夜来客,也不叫秘书,亲自以袖拂凳,然后屁颠屁颠的就开始帮二人冲水泡茶。
整个过程,说话必挂笑,称呼必躬身。
那眼神,那动作,那神情,配合默契,老练到位,真的让你觉得自己很受抬举,很了不得。
余逸暗生警惕。
刘尔则开门见山:“孙总不用忙活。来这里,就是有件事想问一下。”
孙人杰面色一正:“刘sir只管问。老孙我知无不言。”
“你是老旧地字部成员,红手绢正脉弟子,整个翠平所有老旧中,属你位分最高,有行头流进来翠平,你应该知道吧?”
“行头?”孙人杰一怔,“不瞒刘sir,这块我还真不太清楚。”
按他所说,行头这东西在整个老旧也属于低端中的低端,性价比太低,还易招惹麻烦,很多堂口都禁止了。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行头,大多不是老旧的货。
他还举了例子,一套行头按品级,按可使用次数,三万到八万之间,最多不超过十万。
抛开技术、成本不谈,运输人力支出这块就是项不小的开支。
动用老旧的专业“送货人”。
一次货,一张脸。
安全是安全了,但送一次保底八千起步。
不用专业“送货人”的话,风险就相对比较大了,毕竟属于违禁品。
七七八八算下来,一套行头,平均赚不过两万。
也就是名声在外。
在普通人眼里,包括十个月前还是普通人的李大麻子眼里,能避开监控网络,是个了不得的好东西。
但在孙人杰的眼里,根本纯属垃圾。
首先对他们这种人没有屁用,居委会想找他们从来不用看视频监控。
其次,赚钱太慢了,效率太低了,还得担风险。
余逸对他这些话倒是深信不疑。
就眼前这医院里,随便做一两个项目或者卖一两样产品就上万了,还有什么鬼门瘦脸十三针,打完折两万多起,何必冒这风险?
更别说还有之前电话里那些深层项目,利用红手绢的幻术和障眼法,提供各种“当红名星”莞式服务。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成年男人,余逸不得不承认,这个点子,还真特么牛皮。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超级暴利。
“刘sir突然问行头做什么,玩这个的都是些普通人,也都是些小偷小摸,小打小闹,上不台面的破事。”
问出这个问题后,似乎为了印证他早已跟行头划清界限,孙人杰还说了导致他抗拒抵触的缘由。
有一姐夫外遇被抓奸,是小舅子提供的线报,还带人将他堵在宾馆里。
嚷嚷着为姐出气,揍了他,还拍了捉奸视频放网上。
一直视小舅子为亲弟弟、赞助他买房买车的姐夫气不过,八万块砸了套顶级行头。
换了个人。
先以谈工作为由将小舅子灌晕,开好房扔宾馆里,隐藏好摄像头,然后火车站两百块找了几个老年快餐鸡,叫到宾馆,跟小舅子省略了八百字。
同时匿名打电话喊小舅子的老婆和岳父岳母一起捉奸,闹得那叫一个大。
还没完,没过几天,1080P高清视频出现在了某数字在线视频网站人气榜榜首。
老婆把孩子流了,离婚举家搬走了,工作也丢了,小舅子神经也受刺激了,天天拿把菜刀在街上晃,要找那个设局欺负他的“人”。
可行头已毁,世上哪有这个“人”?
孙人杰那时候已经开窍,就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太没格调太阴损扯淡了,所以从那以后再没碰过行头。
“中州大学高坠案你听说了吧。有人看到你们老旧的行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