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陈府。
年已十六岁的陈惠捧着本典籍,在凉亭里看的正入迷。
“少爷,这是老爷从宫里带来的,吩咐我给您带来。”
“放那,退下。”陈惠将书放在一旁,然后看了眼侍女送来的东西。
宫里的糕点,很精致,除此之外的还有一些卷宗。
看到这,陈惠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活的那么累。
自己老爹对自己的说教也从来都是光大门楣什么的。
拿起石桌上的卷宗,看到压在底下的官印,陈惠觉得,自己谋划许久的事,可能要提前了。
没过几日,陈家大公子和苏家小姐一起私奔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
两年后,某个晚上。
荆楚之地。
陈惠站在自家门外,听着妻那撕心裂肺的痛喊声,焦躁不安的他却又无可奈何。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人在内心脆弱的时候,往往会找一些东西寄托,比如现在碎碎念的陈惠。
半个时辰后,听到房里传来的婴儿哭闹声,陈惠如蒙大赦,松了口气的同时推门而入。
“陈家大郎,恭喜了,是位千金。”
接过产婆怀中的女婴,望着她那肉嘟嘟的脸颊,陈惠由心地笑了笑。
“香儿,辛苦你了。”望着塌上的妻,陈惠轻轻地将孩子放到了她的旁边。
“郎……郎君,身…身后。”
虚弱的苏玉香望着相公身后倒地的产婆和黑衣人,尽力地去提醒道。
“陈公子,多有得罪,奉我家大人之命,来送你上路。”
陈惠将妻儿护在身后,通过黑衣人轻蔑的语气,他可以断定这不是自家派来的人,应该是父亲朝中的对手,时间也恰好是香儿临盆的日子。
“香儿,且先等我一会儿。”给孩子裹上被褥,陈惠又轻语道,“后方,有一个暗道,快走,勿要管我。”
“相公……”苏玉香望着丈夫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
忍着身子的不适和痛楚,苏玉香扶着床栏,抱起自己的孩子,勉强地下了床。
她不知道自己的相公能坚持多久,她必须尽可能带着孩子逃往暗道。
苏玉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到一丈的距离,却是她这辈子走的最煎熬的路。
幸好,那群黑衣人,没有追来。
踏进暗道的第一步,苏玉香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冰冷的石砖上。
抬起手臂将暗门关上,气力不足的缘故导致她放手的时候碰到了怀中的婴儿。
“孩子……”看着怀中的婴儿还在熟睡,苏玉香松了口气,而后扶着石壁再次勉强地起身。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这条暗道的并不是很长。
“孩子,抱歉……”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苏玉香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了,借着石壁的外力,踉踉跄跄地走着。
尽头是一个很小的山洞出口,不远处是江边,这里还有一个箱子除了钱财,还有用木盆盛放的部分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