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外面那个王欢,有没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但是他所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话。如果,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傀儡,没准儿,会把他当成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双胞胎兄弟。
苏子萱对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外面的探神手没跟错人。”
没跟错人?
这四个字有时候重达千钧啊!
我默默无言看向投影时,指挥台上鼓声再度响起,所有清风都转过头来,重新列阵以待,千军齐聚,战鼓催阵,探神手战意节节攀升。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扔掉了酒碗,数以千计的白瓷碗被抛上天空又翻滚落地,摔成了雪白的碎瓷遍地滑出。
无数清风明知道,下一刻自己就会像是那些酒碗一样粉身碎骨,却疯狂催动的鼓声当中昂起了头颅,那是清风最后尊严,哪怕这尊严从未被人尊重。
指挥台上催阵鼓戛然而止,探神手中爆出惊天动地的杀声!
“杀——”第一方阵撒腿疾奔,犹如漫过大堤狂潮,横推千里,无可阻挡之势冲向了第一层阶梯。
“杀——”山谷之中同样杀声震天,数不清的人影从山谷当中怒吼冲出,形同瀑布狂倾,顺着山势冲杀而下。
等我看清了遗忘山谷中杀出的千军万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那是特种兵?”
我没看错,从山谷中冲杀下来人正是迷失在遗忘之地的特种兵,只不过,他们已经由一变百,每个人都被复制了上百,甚至数百次,他们没有统一服饰,仅仅是在腰间缠了一块长及膝盖麻布。可是这种装束,不但没有让他们气势稍减,反而给他们平添了一股来自远古的狂野和凶悍。
数以百计,一模一样的人联袂冲锋,仅仅视觉上的震撼就足以让人头晕目眩,更何况是,与之交手?
冲在先锋探神手仅仅是在一愣之后,就再次迈出了脚步,无数傀儡也同时加速冲锋。
我眼看着,两支方阵在第二层平台上渐渐接近之间,本以为他们会抽出兵刃疯狂砍杀,却没想到从山谷中俯冲下来傀儡,忽然从身后拽出了一支支冲锋*枪,蓦然散开了阵型,疯狂开火。从山下冲上来的探神手,也一样端起火器猛烈还击。
双方人马在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隔空对射,两道火蛇狂闪之间,刺目鲜血凌空飞舞,两支方阵就好像是靠近了火源的纸片,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损耗,但是无论前方变得如何参差不齐,后方阵型却仍旧齐如刀切。
苏子墨厉声喊道:“尹清泉这个王八蛋,他用了摧魂酒。他是不想让那些人活下来。”
苏子萱冷声道:“有生之年,我不杀尹清泉,誓不为人。”
我不知道“摧魂酒”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那些清风的状态上看,他已经完全迷失了心智。
一支军队无论如何骁勇,都不可能明知道对方火器猛烈,还硬顶着怒吼的枪口不断冲锋。
尹清泉是在用清风消耗对手的火力。为将者,可以为了胜利不计牺牲,但是,为了甩掉清风而故意安排的牺牲就是其心可诛。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道:“九尾狐那边怎么会有火器?”
青丘狐冷笑道:“我们九尾狐想弄的东西,什么得不到?那是一批二战时期的火器,本体肯定是迷惑了某支二战时期军队,弄走了他们武器。但是,估计他手里这批火器应该极为有限,打光了也就没有了。”
我皱眉道:“九尾狐能复制多少人??
青丘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无穷无尽。本体复制出来的人总有被消耗一空的时候,就是不知道……”
青丘狐没有把话说完,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的意思是:不知道探神手和九尾狐的人马,究竟谁会先一步被消耗殆尽。
我和青丘狐说话的这短短片刻之间,探神手对一个方阵已经全军覆没,潺潺鲜血犹在顺山淌落,探神手第二个方阵又在战鼓声中向山顶疯狂推进。第二波傀儡随之俯冲而下。
这一次,双方人马都已经没了火器,真正的开始短兵相接,无数人影纠缠一处,在刀起刀落之间不断扑倒,漫山遍野的喊杀与触目惊心的血雨一块覆盖了山峦。
第二层平台很快就已经承载不住遍地横卧的尸身,血迹未干的尸体像是溢出闸口的水流,成片成团的向下摔落。
“不对!”我沉声说道:“探神手的战术不对,这明显是在往里添油,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推进到谷口。”
青丘狐摇头道:“你说的是打仗,不是诛神!你自己看探神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