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娜见我起身,微笑道:“来人,带王先生休息。”
我故作愤然地离开船舱,只不过是为了多做准备,却不知道一场危机从我离开船舱的一刻就已经悄然而来。
后来,有人告诉我……
我离去不久,自称从不说话的随心就开口道:“娜娜,你觉得那个王欢如何?”
“不足为惧。”余娜轻蔑道,“王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单就这点已经显得城府不足。仅凭几分急智,他走不出丹岛这座斗场。我们无须担心王欢。”
随心笑道:“你看人一向很准。但是,何荣殇这次下注如此之大,会派一个不靠谱的人领队吗?”
“血衣堂人才凋零,不让王欢领队,还有别人吗?”余娜摇头道,“我研究过王欢前几次任务,他能杀出重围,靠的是临机应变,却不会兼顾全局,更不要说布局谋事。这一次的任务恰恰就是要统领全局。谁能把所有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余娜冷笑道:“这一点王欢做不到,叶寻也做不到。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把他们留在丹岛。”
随心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觉得还是再观察一下的好。”
“有什么可观察的?我跟你打赌,王欢现在肯定在房间里暴跳如雷,你信不信?”余娜随手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咱们看看王欢的丑态,权当旅途消遣了。你看,王欢不正在骂娘吗?”
我的声音很快就从电脑里传了过去:“什么特么的狗屁公子……瞧不起老子……老子一定让他好看……”
余娜摇头道:“只会像狗一样叫嚣的人,能有什么作为?这次任务我们赢定了。”
“不对!”随心指着屏幕道,“你看王欢的手!”
余娜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看见我的右手一直在空中比比划划,左手却始终放在桌子上,手指还在很有规律地敲动。
这时,站在我对面的陶晞羽像是哄小孩似的说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探神手中的翘楚,我们又……”
“连你也瞧不起我?”我暴怒起身之间,手指着陶晞羽怒吼道,“你给我滚,下了船马上滚,我们不需要你!”
陶晞羽眼圈发红地坐到了一边儿,叶寻也把我拉到了门外,给我点上了一支烟:“消消气。”
我站在走廊里抽烟的时候,监控另外一头儿的余娜却急声道:“给我找一个能翻译暗语的人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探神手就站在了屏幕之前:“王欢的确是在打暗语,他在给那个女孩安排任务。”
余娜皱眉道:“什么任务?”
那个探神手道:“王欢的手势被他自己给挡住了一大半,我只能看出几个关键的词。”
“原计划,离开,线索,我爸爸……”那个探神手道,“我只能看出这么多。他说他爸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血衣堂那边还派了上一辈的高手过来?”
“这不是你该猜测的事情。你下去吧!”余娜冷着脸撵走了那个探神手才说道,“难怪何荣殇敢下大注,原来他们早有线索。”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余娜连说了两个“让我想想”,“我调查过王欢的身世,他父亲应该是探神手清风,曾经多次与雪妖狐合作,但是具体师门不详,疑似破晓弃徒。”
随心道:“破晓宗最后一次将弟子逐出门墙是在六十年之前,和王欢的年龄对不上。除非……除非那个弃徒是王欢的祖父。”
随心转身喊来了手下:“去给我查一下六十多年前被宗门驱逐的弟子。”
没有一会儿的工夫,随心就拿到了资料:“那个被逐出门墙的人名为王虎,被废之前是破晓宗少宗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如果王虎没被逐出门墙,宗主之位很有可能会因此易主。”
随心沉声道:“但是,资料却证明不了王虎与王欢之间的关系。”
余娜道:“这一点无所谓。我现在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肯定当初潜入丹岛的那个探神手就是王战。”
“现在看来,何荣殇在意的不是这次赌约的输赢,而是丹岛当中的某种东西,只要王欢能拿到那样东西,血衣堂付出一脉的代价也值得。”
随心皱眉道:“什么东西能让何荣殇付出一条隐脉的代价?”
余娜摇头道:“血衣堂最大的资源不是那条隐脉,而是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脉所辖禁区执法。刑殿鼎盛时期不就相当于独掌六脉吗?”
“现在刑殿没有那么多人手,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飞扬跋扈;如果他们再次掌握足够的人力,仅凭他们可以随意踏入禁区的特权,就足够血衣堂快速崛起了。何荣殇押上一脉并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