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壁炉的图纸,陆呦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去年端午前,颜彦拉着他陪她去见那两个西洋传教士,彼时那两个传教士还不会说官话,只会一两句简单的带着闽南一带口音的方言,总之,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可颜彦却几乎全懂了。
当时颜彦的解释是她祖母是闽南那边人,所以她会听一些闽南话,可事后陆呦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那两个传教士说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西洋语言,尽管颜彦连比带划地和他们交流了半天,可一旁的他仍是一头雾水,倒是颜彦不但知道对方带来了农作物种子,还知道这些种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途,怎么种植等,这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其实,类似的疑团还有几件,只是陆呦选择了不问,因为他知道,颜彦是在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一心一意地辅佐他,且为他生儿育女,这就够了。
因而,一念至此,陆呦把要问的话吞回去了,改为点点头,“我记住了,娘子放心吧。”
而颜彦见陆呦没有追问她缘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倒是也没多想,因为这会的陆呦又扭头哄起了陆衿玩,小东西站在她父亲的腿上,手舞足蹈的,而陆呦也是不厌其烦地教孩子如何把那只小鸡和小兔装进竹筒里。
见此,颜彦颇感欣慰的同时又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暗自嘲讽了下自己,她怎么能吃自己女儿的醋呢?
陆呦没有嫌弃她生的是女儿,也没有急着催她生儿子,更没有丁点想要纳妾的意思,她还有什么可失落的?
鄙视了一把自己,颜彦正要起身去给陆呦准备一份宵夜时,陆呦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娘子做什么去?”
得知颜彦是去给他安排宵夜,陆呦把她拉回来了,“这种事情吩咐下去就可以了,不用你自己去做,陪我去看会书吧。”
说完,陆呦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青釉和青雨两个进来了,陆呦把孩子交给了青釉,随即拉着颜彦去了隔壁的书房,也是他们两个的卧房,自从上个月陆衿断奶后,晚上一般都是青禾青苗几个轮着带她。
这是陆呦提出来的,他说之前这一年颜彦晚上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好容易孩子断奶了,她也该轻快轻快了。
颜彦虽明知陆呦的目的不仅仅是此,倒也没有驳他,因为这一年她自问也有点忽略丈夫,为此也想弥补弥补他。
因而,两人搬去隔壁屋子后,颜彦又开始了陆呦去书院之前的陪读模式,两人面对面坐着,陆呦看书,颜彦则是看书、看账本、画花样、做趣÷阁记等,偶尔也会做点针线活,一般都是给陆呦做的。
而陆呦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仍是会像从前似的向颜彦讨教。
因而,颜彦跟着陆呦进去后,习惯性地上了炕,刚把最近收上来的账簿打开,陆呦坐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