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送走颜彦后,李琮坐在炕上细思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着的蹊跷太多,因而,他命人把李稷喊来了。
李稷是清楚周家真正的身份的,这次出门,他以太子的真面目和周家家主单独细谈了一个多时辰,确切地说,这次出门,唯有在周家,他才以太子的真面目示人过。
至于在周家还见了什么人太子倒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很肯定地说,他和周家家主细谈时家主身边只有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据说是周家的长房嫡子,也是下任家主的人选,不过因着现任家主年岁已高,这位长房嫡子接管了大部分的家族事务,因而现任家主才会把他介绍给太子。
而谈话结束后,李稷又恢复了他的侍卫身份,依旧是跟在假太子身边,倒是也见过几个周家人,可他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出色男子。
李琮听了这番话,沉吟良久,带着李稷去见耶律达了。
耶律达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皇宫里,李琮大概是怕再犯同样的错,没让耶律达住在外面,而是在宫里找了一间空屋,拨了四个明卫四个暗卫看着他,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李琮父子到的时候耶律达正在吹箫,巧合的是,他吹的又是《关山月》,正是那天和李稷合作过的曲子。
见到李琮父子,他并没有立即放下手中的箫,而是把整首曲子吹完才把箫放下,冲李琮略点点头,“二位同来,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李琮也不恼,自顾自地找位置坐下来,“你以为会是什么好消息?”
耶律达瞅了李琮一眼,“能让大周皇上屈尊来这种地方见我的,想必是有什么疑问吧,说说看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解。”
“真是个聪明人,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听闻你还有一个兄弟自幼被外人抚养,从小接受我们汉人的教育,因而比你更懂得权谋和机谋,所以你父皇改主意了,命他为太子了?”李琮淡淡一笑,说道。
“什么?”耶律达本来端起茶杯要喝口茶,听到这话不由得手上一用力,直接把茶杯捏碎了。
“看来,你是知道这件事的?”李稷脱口问道。
耶律达横了李稷一眼,“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是说那位皇子不可能夺你的太子之位还是我们不可能知晓这事?”李琮把话接了过去。
“没有这个人。”耶律达否认了。
“耶律达,我们好歹也是在一起共过患难的,我拿你当兄弟,才会好吃好喝地待你,才会一心一意地等着你们大辽来赎你,才会想着和你们结盟谈条件。罢了,既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了,你就在这等死吧,我们大周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闲人。”李稷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旁边的琴台前,随意拨弄了几下,可巧也是方才的那首《关山月》。
“兄弟?”耶律达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嘲讽,随后看看周围的环境,“请你别玷污了兄弟这个词。”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你先这么对我的,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李稷也笑了。
李琮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