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睿笑道:“如此神兵利器别放坏在那里了,不管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本王都支持你把炮取出来。对了,你还有个请求是什么?”
徐光启”顺水推舟“地对胡子睿道:“微臣想请葡萄牙人帮助孙元化铸炮,以及传授射击技术!”
胡子睿知道此时大明王朝的造炮技术,火炮喵准技术已经落后于西方了,他点了点头,对徐光启道:“本王早有铸造红夷大炮的意思,传授射击技术这项请求,本王也一并准了。”
徐光启闻言,不禁对胡子睿”感激涕零‘,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袁可立会冒着被人非议,毁掉一向最重视的名节风险也要答应复出了,有这么好的一位皇位继承人在背后支撑,大明王朝看起来还是有希望中兴的!
徐光启低着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胡子睿的双目注视正在注视着自己,这是个可敬的老人,徐光启一生的所作所为完全摆脱了上海男人的小聪明,在外人看起来徐光启似乎都有点憨傻了,然而胡子睿知道徐光启并不是真的傻,而是他的聪明已经上升到了大智慧的境界;也正是因为徐光启的这种“大智如愚”,才让他后世子孙居往地方,成为了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徐家汇。
徐光启是爱国的,朝堂上对建虏的攻守大计,对于徐光启这样一个文官来说没有多大关系,然而他几次三番地向皇帝上奏,要求自己来演练新兵,要知道这是要冒着很大的舆论压力的,他也因为要求造火炮、练新军而数次被扣上“弥费钱财、擅用夷人”的罪名而罢官,然而每当建虏猖獗进犯大明王朝的时侯,皇帝就会想到他,连他的同窗好友孙承宗都会笑言,徐子先(子先是徐光启的字)马上就会被启用了,每次都是如此,没有一次例外的;
徐光启是睿智的,他编辑的《几何原本》,创造性地提出“几何”这个前人从来没有提出过的数学名词,直到今天中学的数学课本里面,一直在沿用徐光启提出的“平面”,“直角”,“三角形”等一系列数学概念,徐光启提出数学是物理、化学等一系列应用学科的基础,建议科举考试题目增加数学,如果徐光启的建议真的被采纳,中国的科技发展一定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然而这个建议,却没能引起统冶者的重视,一直到满清覆灭后才得到实行。
徐光启是有战略眼光的,与二百多年后的林则徐相比,徐光启才是真正睁开眼睛看世界的那个人,他早在四百多年前的明朝末年,他已经看出如今袭扰中国沿海一带的红夷人,在将来一定是最凶猛的敌人;林则徐提出的口号是“师夷长技而制夷!”,虽然这句话原意也是向西方学习,然而一个制字不免落于下乘,当然这也和林则除生活的时代有关,当时由于满清的“闭关自守”,中国社会全面落后于西方了;然而生活在明朝末年的徐光启却有着足敬的文化自信,当时的中国基本上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还在积极追赶西方科技水平,西方人对待明朝也有着足敬的尊敬;
徐光启是关注民生的,他听说福建沿海出现了一种叫做番薯的新型农作物,那里的农民们通过种植番薯,摆脱了饥饿;徐光启如获至宝地将番薯带回了上海推广,可是种植番薯的农民们告诉他,番薯种子不是烂在地里就是被冻坏了,他亲自下地做试验,将抢在清明前播下种子,在霜降前收获,如何将种子过冬一系列方法传授给农民们,为了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做番薯这种新型农作物,徐光启专门编写了《番薯疏》,如同他提出的数学概念,他的《番薯疏》直到今天仍然在广泛使用;
徐光启--这个大明朝的袁隆平,还在北方推广了水稻种植技术,此外他编写的《农科全书》还收集了棉花、竹子等农作物的种植方法;
徐光启沉思片刻后,又向胡子睿提出一个他筹谋已久的举措:“中国自秦汉以后,历代王朝都在北方建立国都,因此北方向来为政冶中心,然而从晋朝‘永嘉之乱’后(此处指的是永嘉五年,公元三百一十一年,原来是匈奴贵族的刘聪攻入西晋首都洛阳,俘虏晋怀帝,这也标志着西晋从此灭亡),晋室东渡到了南京,大量汉人也随之迁移到了南方,南方得到了飞速发展,逐渐有超过北方的势头;北宋末年靖康之变后、宋高宗在杭州建都,更加催加了南方的发展,自当今之世,南方逐渐成为中国的粮食供应中心和经济发展中心。”
胡子睿知道徐光启这番话,套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大历史观,他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徐光启理了理思路,继续“侃侃而谈”道:“我大明王朝建都北京,至今已有二百多年,京城人口日益增多,然而北方之田地由于过度开发,田力日益衰竭,所产之粮食不能供应京城所需,在此种情况下,不得不投入巨资进行南粮北调的漕运。”
漕运是指利用水道(包括江河湖海)来运输粮食,胡子睿知道漕运的历史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二千多年的封建史,漕运最早要追溯到秦始皇时期,当年秦始皇北征匈奴,南讨百越之时,都曾经动用过漕运;汉朝建立后,长安人口急剧增加,粮食本来就不够,汉武帝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他连年对匈奴用兵,为了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不惜动用漕卒六万余人,从关东沿途运输数百万粮食到长安,浩大的槽运工程给人民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汉宣帝刘病已执政时期,他针对漕运工程负担过重的问题专门召开会议,当时任大司农中丞的耿寿昌,提出从陕西、山西、河南等地就近调集粮食供给京师,后来又提出在大汉王朝的边关州郡建立粮仓以供调节粮价,节约运输成本。汉宣帝刘病已“从善如流”采纳了这些建议,漕运的规模减轻了将近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