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索:“在你心中,霍普金斯是一个怎样的人?”
江晓想了想,道:“表面儒雅随和,实则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阿克索轻轻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的神采:“最开始,他是一个真诚的、善良的、有着宏伟目标的年轻人。
我们跟随着这样一名领袖,南征北战,最终来到了异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变了,他不再对生命敬重,可能...手中的鲜血染得多了,也就不再在乎了吧。
他不再听取人们的意见,队伍中也只能有他一个声音,他变得高傲、自负,直至最后,他建立了一个帝国,统治了整个欧洲大陆......”
阿克索看向了江晓,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江晓:“怎么?”
阿克索:“也许他认为这个世界,无法再给他带来任何挑战了吧。
他的性格愈发的古怪、也变得喜怒无常。
直至帝国建立的第三个月,因为一件小事,他对金羽一族亮起了屠刀。”
金羽一族?
兰西国的金羽行者?
阿克索:“在我们出手阻止、劝说之下,他并未将金羽一族亡族灭种,但金羽一族也仅剩下那么一小部分了,也被他扔进了这个海岭空间,当做囚犯。
同样,我们这些出手相劝的人,也被他扔进了这里。
金羽行者,可是帝国建立的元老级星兽种群,霍普金斯突然凶性大发,杀戮这一种族......如此一来,这刚刚建立的帝国,便走向了分崩离析的路。”
说到这里,阿克索却是笑了,道:“你知道,斯巴达、特洛伊和波塞冬,都是坚定的追随领袖的小队成员。
他们没有参与劝说和阻止,但却和我们其他几个队员一样,被扔进了这里,命运相同。”
“50年?60年?”阿克索轻声叹息道,“我不知道,我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很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晓抿了抿嘴,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你们扔进来之后,就亲手将帝国覆灭了,不过大多数的种族还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金羽行者一族......
好像,还有一些神秘的海底巨人?
就是在祭坛的壁画上,跟着霍普金斯飞升的那些星兽?”
阿克索道:“亡海之臣?
你再继续向前走,会见到它们的,这么多年了,昔日里险些被霍普金斯亡族灭种的亡海一族,此时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族群数量。”
江晓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霍普金斯为什么凶性大发?”
阿克索摇了摇头,道:“据说...金羽行者一族的长老,想要扩大帝国的疆土,沿着东欧的方向,向亚洲推进。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请求和交涉,霍普金斯突然暴起,做出了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在他屠戮金羽一族的时候,嘴里还重复着一句话。”
江晓心中一动:“什么?”
阿克索:“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江晓:“......”
身后,一座空间大门开启,凯瑟琳长发披肩,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迈步走了出来。
虽然看起来依旧是盛装打扮,但相比于之前那名贵的晚礼裙来说,也算是降低了一个规格。
阿克索看了凯瑟琳一眼,道:“她是你的仆人。”
江晓摇了摇头,道:“她是霍普金斯的仆人,派过来我身边,监视我的。”
阿克索微微挑眉,看着江晓那一脸泰然的模样,不由得摇头笑了笑,道:“你是个有趣的人。”
凯瑟琳拿起茶壶,给江晓添茶,却并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又该做什么事。
阿克索道:“按照你目前的路线行进,你还会有一个敌人。”
“嗯?”江晓对着凯瑟琳勾了勾手。
凯瑟琳拿出了地图,递给了江晓。
江晓展开地图看了看,六个地点,如果算上阿克索夫妇的话,江晓已经拜访了四位“旧神”。
怎么算...也还剩下两个?为什么只有一个敌人?
难道那两个地点,也有死去的人?
阿克索探身看了看江晓手中的地图,道:“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按照上面标注的地点,我和我的丈夫,还没有确立关系,还没有搬到这里一起居住。”
江晓:???
这地图...竟然是60年前的地图?
阿克索仔细看了看,沿着海岸线,一路上移,点在了阿尔卑斯山上的红X,道:“你也许应该去终点,先去拜访她。”
江晓:“她是谁?”
阿克索:“她曾经是霍普金斯的恋人,现在是霍普金斯的囚徒,也是反目成仇的敌人。
她比我们任何人都更了解霍普金斯。
如果,霍普金斯也是你的敌人,她会很愿意帮助你,我的意思是,任何方面。”
江晓:“她叫什么?”
阿克索:“盖亚。”
江晓忍不住咧了咧嘴,道:“你们是真敢起名啊!?”
阿克索一脸认真的看着江晓,道:“相信我,她配得上这个代号。
虽然同样是这支小队的成员,但是其他人与她的实力差距,大到令人难以想象。
关于霍普金斯的实力,你是怎样定义的?”
江晓想了想,道:“很棘手,甚至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阿克索点了点头,点了点阿尔卑斯山上的红色X,开口道:“在她的身上,你会找到相同的感觉。”
江晓点了点头,拾起桌上的茶杯,将花茶一饮而尽,道:“你可以去我的空间中生存,有一天,当我离开这海岭世界,会把你放出来。”
出乎江晓的意料,阿克索摇头拒绝了,而且还是非常果断的摇头拒绝了。
“嗯......”江晓想了想,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
“准你好运。”阿克索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江晓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凯瑟琳,一个闪烁,直接去往了阿尔卑斯山。
而阿克索,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那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化作了一尊望夫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拾起了桌上的茶杯,将那已经凉了的花茶一饮而尽。
她站起身来,瘦如竹竿的身体,让人担心会不会被海风吹倒。
她离开了山崖,走回了自己的木屋庭院。
在这片花海之中,她再次站到了丈夫的墓前,轻声道:“我曾给你承诺,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而他要来的消息,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
却是不想...我苦苦等了多日,却没有能等来想要的结局。
抱歉,也许...我要食言了。
你知道,我已经在脑海中反复排练了许久,想象着与你再次重逢的画面。
但他并不是来杀我的,你能感受到我内心的失望吧,你一定能......”
阿克索说着,走到了那座空坟前,竟然转过身,仰躺了下去。
“呯!”
一片尘土四溢。
空坟中,探出来一只干枯的手掌,一阵风吹过,地面上的土堆,不断的向坟中涌去。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该任性一次......”
土壤不断的涌入坟中,掩埋、填平......
夕阳的余晖下,伴随着阵阵海浪敲击礁石的声音,海风吹来。
海风掠过了海崖,掠过那桌上的冰凉茶水,吹散着糕点的碎屑......
阵阵海风穿过木屋,吹进了庭院,混合着院中花海的芳香,围绕着两座坟墓。
两座安安静静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