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眼前的秦岭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帽,因为跑太快而气喘吁吁,钟跃民满心满腹的思念,都化成了一句呼唤。
秦岭满眼的欣喜,“跃民,你怎么来了?你从哪儿来的?······”
“你先把气儿喘匀咯!”要不是钟跃民拦着,秦岭能一直往下问。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秦岭笑嘻嘻道,“哨兵打电话进去说我表哥来了,我心想我哪儿来的表哥啊?然后他们一说名字,我差点就笑岔气了!”
“你们新兵不是不然谈恋爱嘛,我要是说我是你对象,那俩大哥肯定不帮我打电话了。”钟跃民朝两位哨兵努努嘴。
“嘻嘻,还真是多亏了他们俩通融,不然我们俩可没这么快见上面,你可要好好谢谢他们!”秦岭道。
“放心吧,我刚才真是千恩万谢,还给他们一人一个苹果!”钟跃民说着解开手里的袋子,“这是我现在实习的单位发的年货,绿色纯天然食品,可好吃了!”
“什么叫绿色纯天然?”秦岭疑惑道,钟跃民经常蹦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汇。
钟跃民心想这个好糊弄,“就是没撒化肥,没打农药。”
“哦,那种的这些果子不都被虫吃了吗?”秦岭问道。
“嗨!我实习的单位是水库,他们主业是水库管理,种果树就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钟跃民说着把苹果和梨一个一个从铁栏杆中间递给秦岭,铁门上下都没地方把袋子递过去,只能用这个办法。
秦岭先是用手捧着,然后往兜里塞,兜里也装不下。
“怎么这么多啊?”秦岭想了想只能把帽子摘下来,往帽子里装。
“哎!这个法子好!”钟跃民笑道:“可能单位领导看我干活辛苦,多给了我不少。”
“你上次写信说你在黄河第一坝干活,那你怎么过来的啊?”秦岭好不容易把所有果子都接过去。
“不在了,我现在就在密云水库实习,离北京特别近。”
秦岭问道:“怎么突然又来密云水库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前天还给你寄了信呢!”
“没事儿,学校那边同学会帮我转寄的。”钟跃民嬉笑道:“你信里给我写了些什么啊?现在我在你面前了,给我说说呗!”
“你就是个大坏蛋!”秦岭恼羞成怒,“哪有让人当面提信里的内容的?”
“哈哈,害羞了吧?”钟跃民看着面若桃花的秦岭,满心爱恋,恨不得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哼!”秦岭装作不想搭理钟跃民的样子,扭过头去。
钟跃民也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我可听说你只有十几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啊,你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确定这么对我?”
“你!”秦岭气得直跺脚,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今天从密云来的?”
“对,我今天一下班就上了中巴车,结果车坏了!”钟跃民两手一摊,“然后下车走了还没一会儿,然后就下雪了。”
“那时候我还是值班室里面工作,还不知下雪了,那你是不是冒着大雪走了一路?”秦岭望着钟跃民肩上积得白雪,有些心疼。
钟跃民道:“没事儿,我走了一个钟头,然后就坐上了老乡的驴车,赶巧了,他就住在这附近,一路把我捎过来了,我还蹭了他两口酒!”
钟跃民还颇有些回味夜半风雪驴车喝白干的意境,秦岭瘪瘪嘴,“冷不冷?”
“冷!”钟跃民立马认怂,“不信你摸摸我的手,现在还跟冰块儿似的。”
钟跃民脱下手套,把手伸过铁栏杆。
秦岭一只手抱着帽子,用牙齿扯开另一手的手套,伸手握住钟跃民的手。
“骗人!你手掌心热得发烫!”秦岭发现钟跃民又说瞎话,却发现他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秦岭脸上涨得通红,“快松手,有人在看着呢!”
“让他们看着呗!”钟跃民笑盈盈道,“咱们分手都一年多了,我特别想你!”
秦岭看着钟跃民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漫天的大雪都化作了柔情。
“我也想你!”秦岭轻轻道。
钟跃民看着秦岭,头不自觉地往前倾,却撞上了铁门,“通”的一声,门上的积雪纷纷落落地洒下来,落了两人满头满脸。
“哎哟!”钟跃民揉了揉额头,即使隔着棉帽,他都能感受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哈哈······”秦岭尽管有些心疼,还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钟跃民气鼓鼓地看着笑弯了腰的秦岭,“你这也太让我心寒了,我头都撞晕了,你笑得这么开心,太不厚道了!”
“活该!”秦岭哼道:“你刚才是不是想要做坏事?”
“嘿嘿······”钟跃民憨笑道:“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嘛,我这要是不想亲你,那才是坏事呢!”
“不要脸!”秦岭嗔怒道。
“脸面多少钱一斤啊?我不知道!”钟跃民无赖道。
秦岭有些无语,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真是服了钟跃民了!
“那今天晚上你睡在哪儿啊?”
“老乡家里给我留了门儿,我一会儿去那儿就行!”钟跃民回答道。
“是不是路边上的那个村子?”秦岭想了想问道。
“对,就是那个村子,不远。”
“雪还在下呢,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还不一定找得到路!”秦岭担心道。
钟跃民道:“没事儿,这点路算啥,我当年去你们村儿都去过了!”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秦岭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了。
钟跃民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秦岭奔跑的身影吸引了,红拂夜奔也不过如此。
········
“秦岭,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钟跃民被秦岭拉着跑起来。
秦岭一边跑一边道:“我跟连长请了假,说我表哥来了没地方住,连长让我带你去招待所。”
“招待所?我可没介绍信啊。”钟跃民道。
“不用担心,招待所领导认识我们连长,会通融的。”秦岭笑着道:“再说我们是女兵连,在哪儿都有特殊待遇。”
“呦呵,你们女兵还有这样的优待?”钟跃民感叹道。
“那是!这么大的军营,只有我们一个女兵连,那肯定要当宝贝一样捧着!”秦岭傲娇道。
“膨胀了啊!”钟跃民道:“照你这么说,跟后面追你的怕有一个班吧!”
秦岭笑道:“那是!追我的人可不止一个班,至少一个排!”
钟跃民一下子被气道了,斜着眼睛道:“恐怕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有对象了吧?”
秦岭侧着头仔细看了看钟跃民,突然笑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吃醋呢?”钟跃民道:“我这是提醒你,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有夫之妇了?”秦岭急道,“你不许瞎胡说!”
“我最近一直做梦。”钟跃民故作神秘道。
秦岭以为他岔开话题,也不准备追究他瞎胡说,“什么梦啊?”
“那天晚上在二楼上,你对我做了什么?”钟跃民慢慢悠悠地问道。
“不许说!”秦岭赶紧捂住钟跃民的嘴巴,“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许乱说!”
钟跃民也不反抗,任凭她捂住自己嘴,两个眼珠子却盯着秦岭身上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