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很多学生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会来这里听这堂公开课的,要么本身就是炼器系的学生,要么就是对炼器感兴趣,他们当然看得出来,格里维治教授刚才做的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他是在一柄完全空白的剑身里硬生生镶刻进去了一个法阵,让它真正变成了一柄飞剑。
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艰难。
因为对于任何一柄飞剑,它的核心法阵设计都必须考虑到整个剑身的特点,和一切细节,这样才能发挥出法阵的所有威力,否则甚至有可能导致失败。
这个步骤可绝不容易,通常来说,需要很多天持续不断的研究、尝试才行。
但格里维治教授刚才只是呼吸之间便已经完成了这个复杂的步骤,实在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相信你们已经发现了这柄飞剑的变化。是的,当我在它体内镶刻法阵之后,它就活了过来,它甚至能够散发出如此高贵美丽的光辉!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过程简直和孕育生命的过程一样,充满神奇、奥妙吗?”
格里维治教授继续用他充满激情彭拜地声音大声宣扬着,被他的声音和情绪感染,实验室里的很多学生——尤其是很多女学生眼中都流露出似乎被感动的眼神来。
“我今天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希望你们不要把锻造一柄飞剑当成普通的、机械化的工作去完成,而要把它当成赋予给普通飞剑生命的壮举。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对它充满热情、充满激情,以及最重要的……充满兴趣和热爱。”
听到这里,站在最后排、最高处的方墨忍不住撇了撇嘴。
没想到,这位格里维治教授居然是一位如此充满感性的家伙。
说什么给飞剑镶刻法阵相当于赐予它们生命,这不是那些闲的蛋疼成天没事伤春悲秋的所谓现代派诗人们、又或者是充满了小布尔乔维亚情调的小资少年少女们才会不停强调的路数么?
这话或许能够感动现在大实验室里一些年轻的同学,更能让不少年轻的女同学感同身受,但对方墨来说却简直和放屁没太大区别。
因为从小就面临着生活的压力,甚至是生存的压力,方墨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更加注重实际。
他对这种“形而上”的精神需求一向不屑一顾,觉得就是一群吃饱了蛋疼的家伙才会理会的事情。
飞剑设计,尤其是飞剑内部的核心法阵设计,这是一项要求精细、精准的事情,无论你再怎么感性,法阵设计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并不会因为你想着要赐予它生命,就能够真的让法阵生效。
方墨在飞剑设计的理论知识方面或许有所欠缺,但在实际操作方面却已经相当丰富,他可不会认同格里维治教授的这些观点,因为毫无意义。
看到格里维治教授依然在那里夸夸其谈,方墨心中有些失望。
之前哈坦根学院来联系他的人向他介绍起格里维治教授时,对格里维治教授大加赞扬,说他是地球联邦最文明的炼器大师之一,获得过诸多奖项,虽然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被誉为联邦内最出色、也最有前途的炼器大师。
方墨原本还抱有很大期待,觉得自己来到哈坦根学院,在格里维治教授名下专心学习,势必能够快速提升自己的炼器水平,从而快速提升自己的人体飞剑炼成功法修炼。
但现在听这堂公开课,看到格里维治教授的表现,他……不太满意。
当然,方墨并不会因为这一堂课就对格里维治教授下定论,毕竟这只是一堂面向这么多新学生的公开课,说不定格里维治教授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更多学生而已。
正在思索着等这节课结束后,该怎么找个机会去私下里和格里维治教授见个面,和他进行一下初步交流时,方墨忽然感觉发现面前剑光一闪,格里维治教授手上的那柄飞剑突然径直飞了过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
“这位同学,你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似乎并不赞同?”
方墨愕然抬头,看到周围所有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射了过来,集中在他身上,而站在高台上的格里维治教授同样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虽然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眼神却显得十分锋锐。
方墨明白,看来他刚才因为心里对格里维治教授不太满意,脸上表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却刚好被格里维治教授发现了。
“不,教授,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不赞同,只是您刚才的精妙发言让我不自觉地产生了很多思索,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方墨当然不会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反驳格里维治教授。
他以后还要在格里维治教授名下学习呢,现在得罪了对方,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儿好处。
“哦?那么你思索到了什么呢?”格里维治教授却并没有放过方墨的意思,继续追问。
方墨热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教授似乎有点小心眼,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
“只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思索,就不用说出来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方墨依然保持笑容。“教授,请您继续授课吧,我还期望着能够听到您更多的教导。”
“解答学生的问题,本来就是老师的指责。既然你心中有疑问,那么现在刚好可以让我帮你解答。”
格里维治教授微微一笑,手一招,那柄飞剑飞了回去,随后他又向方墨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