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语和周湘看她还有话要说的模样,忙都道:“要如何让她放松呢?”
宛春招一招手,将她两人拉至面前,附耳轻轻道:“静语可以假装被我们劝服,同意了赵家的婚事,使柳伯母放松对你的警戒。”
“哎,这个主意甚好。”周湘听她说完,脑海中骤然灵光一闪,亦道,“然后柳伯母必会着手安排你的嫁人事宜,还要找人来给你定做婚纱,到那时你便可借口要找女傧相,连带着将女傧相的衣服一同做了,然后再请了我和几个同学来,趁着做衣服的空档,我们大可以将你蒙混在女傧相中带出去。”
“周湘此计可行!”
宛春等人越说越默契,连带着静语也有了信心,三人筹谋好一切,宛春便道:“未免光耀那边误会了你的真心,所以我稍晚会叫李桧再送一封你的手书给他。”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还有周湘,多谢你们,若非你们,我真不知会怎样过完这一生。”
静语喜极而泣,想不到绝处逢生,重新有了与光耀在一起的希望,便是为此,她也会振作起来。故而在宛春和周湘离去后,她果然遵从谋划好的计策,要求守卫去吩咐人给她送饭来。
柳夫人听说,自然大喜,一面使人送饭进去,一面着丫头去探探静语口风。
丫头问了一回,便同柳夫人道是宛春和周湘两个说通了小姐,小姐大抵愿意嫁去赵家了。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柳夫人提溜着几天的心终可安放下来,不过以防再出什么意外,她倒没有先将守卫撤回来,只是吩咐他们,小姐若是下楼,便跟着小姐,务必不要离她左右。
且不提柳家这边的安排,单道宛春和周湘分别以后回到家中已是晌午时分了,她同秀儿都在外面吃过了午饭,是以一回家就直奔惊鸿园而去。她支开秀儿去看看余氏拨给她的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自己刚想躺下歇会子,就听外头有人问道:“四小姐在吗?”
宛春隔着窗子道:“在的,是芳菲姐姐吗?请进吧。”
外头正是芳菲,穿了一袭水绿色的短旗衫子,领着两个带草帽着灰布衫的汉子站在院中笑道:“四小姐,太太说近来花木开得太盛了,有些杂乱无章,叫我找人各处裁剪裁剪呢。你出来替我瞧瞧,哪些是该剪的,哪些不该呢?”
宛春闻听,遂从床上起身来,整了整衣裙步出门道:“我这院子里唯有一丛竹子开得有些乱,不过乱倒也有乱得妙处,竟无需多剪,去些杂枝便好。”
芳菲朝她点点头,便回头朝着一侧里的一个高个的汉子道:“四小姐既说要剪竹枝,你便去听四小姐的吩咐罢。”说着,方向宛春道,“四小姐,我还要带人去大爷院中看看,就不再这里多耽搁了。你要是有其他的主意,尽管吩咐了他罢。”
话毕,旋即带了另一个花匠走开了。
宛春不疑有他,便领着余下的高个子花匠一径往窗边走去道:“有几根竹枝伸得长了,总担心要戳破窗户纸,你瞧见便都替我剪了去,成不成?”
她说着,等了片刻也没等得那花匠回答,还当他都明白,将他领到竹丛旁,正待要折身回屋里去,不想那花匠却将手里的剪刀一丢,即刻搂住她的腰,拦住她了去路。
宛春大惊,正要唤人来,倏尔便见花匠高抬起手,将头上的草帽一拿,丢掷一旁,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幽幽凝视着她道:“囡囡,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