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只动了几筷头,便借口吃饱回了房间。她一走,婆子们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菜都消灭了个干净。
且说宛春回房后紧紧的销上了门窗,趴在那门缝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不知不觉,人就倚在门边睡了过去。夜半时分,经寒意冻醒,方知自己大意,忙又爬将起来,照旧附耳在门上细细听着。
彼时万家万户俱都进入梦乡,临近入夏,院子里只有几点虫鸣交错响起,越发显出院子的寂静来。宛春悄然打开门,冷眼往外一看,左右厢房里头皆是漆黑一片,再看倒座房那头,竟还隐隐亮着光。
莫不是还有人醒着不成?
宛春皱一皱眉,开了门蹑手蹑脚走下台阶,穿过院子,站在那小厨房的门外头,轻轻探出身子朝里一看,正看得在厨房门边斜躺了一个人,却是那为她买药的婆子。
宛春吓一跳,待静下心,忙上前晃一晃她,连唤几声,也未曾唤醒她来,便大着胆子上前,伸出手在她鼻息下试了一试,呼吸绵缓,是沉睡后的模样。直到此时,她方知自己的那包麻沸散的确是见效了。
宛春喜不自禁,在院子里高兴蹦跳了几回,左右的厢房依旧安静无声,她放心的回到屋中,将早已打包好的行李背在了肩上,出的门来,走至一处矮墙跟前,放下椅子,便踩在那椅子上顺着椅子就爬上了墙顶,又从墙顶颤巍巍跳出了墙外去。
不过是三日未出门,再出门,宛春直觉自己如同放出笼的鸟儿,看什么都新鲜的很。她背紧了背包,顺着墙根底下一溜儿小跑。
头顶的月光也似明了了她的意图,悄然钻进云朵中去,只在星空中留下些许的轮廓。
宛春顺着墙根一路跑出巷子,再抬头,面前直如拨开云霁一般,豁然开朗起来。那是一条她曾跟随容绍唐骑马走过的大道,就在大道路旁的电灯杆上,果如婆子所言,贴满了容绍唐的画像。
宛春走至那画像前,伸手轻轻抚摸着画像上的容颜,都说睹物可以思人,只是不知思的那个人可知她在这里?
而容绍唐他如今人又在哪里?
宛春凝视着那幅画像,低低的呢喃。纵然她历尽辛苦逃出了四合院,可是逃向哪里,却是她从未思考过的事。
她神色仓皇,呆呆站在那路灯下,孤独的身影被露出脸儿的月光拉的分外延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