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颖虽未明说处宛春的名姓,但在容绍唐听来,直觉就是宛春生病了,他不觉关切问道:“病得重吗?要不要紧?假如病得很重的话,还是即刻着人送她回家休养为宜。”
佳颖有些笑他大惊小怪,道:“还不至于病到那个地步,况且姜医生已经给她诊治过了,休息两日便可大安了。”
容绍唐听罢,仍是有些不放心,看一眼白博喜,遂吩咐他:“你带队先走,我稍后去追你。”便冲佳颖一摆手道,“带我去看看她。”
佳颖不晓他这样忙碌的人,还有工夫去关心一个生病的军医,当下对于容绍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忙羞着一张桃面,领着容绍唐往营帐赶去。
宛春这会子喝过了药,自觉无甚大碍,眼看佳颖出去多时也不曾回来,她心里着急,担心会因为自己而连累行姜许他们行军,便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欲要同大家伙一起走。
姜许劝不住她,又等不来佳颖,左右为难的时候,忽听帐子外头响起脚步声,姜许一喜,忙道:“定是佳颖那小妮子回来了。”说着,伸手就去掀起了帐篷。
不巧,容绍唐和佳颖也从外头掀起帐篷来,两下里扯个来回,姜许便笑着放开手,只等佳颖自己进来。哪里料到,进来的竟不是佳颖,而是一位着军绿色戎装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一进门,瞧见姜许也是一愣,正待要说话,忽听姜许身后有个女声道:“是佳颖回来了吗?”
她语调轻柔,带着些暗哑的鼻音,果是生病了的。容绍唐一急,来不及同姜许说话,就往一侧里迈出步子,抬眼便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他的话将将说到一半,入目瞧着一个犹带病容的绝色女子站在眼前,剩下的话登时就卡在了嗓子眼,指着宛春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是你?李宛春,你怎么在这里?”
宛春不想竟是容绍唐到了营帐里,她平日里虽时时以口罩遮面,但面对着佳颖和姜许,却都以真面目示人。况且今日她生病,一直卧在营帐中不曾出去,就更没有必要用口罩做掩护了。此刻让容绍唐撞见了真面目,心下又恼又怕,兼之她尚有风寒在身,两下里一惊,登时眩晕着就往后头倒去。
容绍唐眼明手快,瞧她情形不对,慌忙越前一步,探手就勾住她的腰身,才不至于她摔到地上去。只是宛春这一场昏迷来的太突然,不单容绍唐慌了手脚,就是姜许也吓了一跳,赶紧叫佳颖拿医药箱来,又指使容绍唐将宛春抱到简易的床上去。
容绍唐小心将宛春放在由褥子铺就的床上,看姜许前后忙活着,不由追着他问:“不是说染了风寒吗?怎地会晕倒呢?”
姜许一面使佳颖烧水,一面取出药道:“风寒之症可大可小,皆因个人体质而异。邓医生身体偏弱,体质偏寒,是以风寒也比寻常人重些。她又才吃过药,那药的副作用本就让人易困易倦,所以我才叫佳颖去寻一匹马来给邓医生。”
他一口一句邓医生,不免又使容绍唐回忆起方才的惊艳一瞥。他以往只觉得这位邓医生与宛春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再不料二人连面容都如此相似,除却这一头短发和额上的红痣,哪怕有人说她和宛春是双生的姐妹,他也会信的。
世间真有如此蹊跷之事吗?
容绍唐将信将疑,便问姜许:“邓医生是何时到医院的?老家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