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这会子才知她二人终是两情相悦,心里酸甜杂陈,听着敏珠撒娇一般的说话,便带笑带说的将她的手一握道:“他可不是胡说,就问你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呢?若答应,就叫一仁在这里住下,若不答应,我即刻让人送他下山去。”
敏珠侧开了脸,低声道:“天色这么晚了,只怕山路艰难,便留他住下,明儿再走吧。”
这就是答应了?
宛春笑向一仁点了点头,一仁自然也会意敏珠的心思,他乐不可支,可是又不敢太过张扬,眉眼之上俱是喜色,遂向宛春和敏珠作揖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敏珠嗔他得便宜卖乖,又道:“你们姐弟真会折腾人,我都要睡着了,偏又被你们给叫了起来,夜色已深,我可要回去接着睡了。”
宛春笑着让秀儿再送她回房中去,院子里便又剩下了她和一仁两个,宛春道:“敏珠固然答应了你,可是容家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意见。你莫要心急,往后还是老规矩,照常在周六周末来给敏珠补习功课,天大的事情,也等敏珠毕业之后再说。”
“宛姐姐说的我自然全都明白,姐姐放心,在婚事盟订之前,我必会恪守男女大忌,谨遵姐姐教诲。”
“如此甚好。”
纵使对敏珠和一仁的婚事,宛春深觉前途渺茫,然而假使自己当真可以促成这一桩婚姻的完成,于她而言,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就如同一仁所说,湄心和她的婚姻都已经足够不幸,难道还要再添上敏珠和他吗?
她不忍,亦不情愿,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放开胆子搏一搏,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宛春想罢,便回房中叫来秀儿,问她道:“近来可还有什么节日不曾?”
秀儿道:“十月过后,再有节庆就该到腊月里了,过了腊八,就是新年。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她是宛春的心腹人,宛春素来有事都不瞒着她,便道:“敏珠和一仁的事情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我替她两个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想还是须得找个时机,回容家探一探容老爷子和老夫人的口风,再不济便是问问六爷也好。”容绍唐是敏珠的嫡亲哥哥,对于敏珠的婚事,他亦有做主的权利。
秀儿听她说罢,自然认同她的想法,不过说到容绍唐,她就不得不多啰嗦几句:“你呀,真是平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脚,设若以前六爷来的时候,你多说两句好话,多体贴体贴他,哪里会如同今日这般,要见六爷一面,还得掐算着节假日来?也没见过小夫妻做成你们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