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说起我做什么?”金丽嘴巴撅的差不多可以挂上葫芦,很不乐意的哼哼道,“我的婚事可不许你们胡乱插手。”
李岚藻扑哧一声,当下忍不住笑叱她道:“你姐姐就是那么一说,谁有心思插手你的事儿?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仲清从旁听见,也好笑的伸手敲一敲她的脑袋道:“小东西倒是越来越懂事,竟知道婚姻自由了。我却要看看,你将来要给自己挑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那可不用你们管,总归我是要找个大英雄。”
金丽昂起头,又把找大英雄的话提了出来,那一回在旧京她也是这么说的,宛春还当她是小孩子随口胡言。这会子瞧她神情认真,方知不是敷衍之语,心里头不由得暗暗吃惊,现今天下太平,又不是生逢乱世哪里有什么大英雄可寻,这个小表妹的志向倒是不容小觑,怕只怕她会在婚姻一事上闹出大乱子。
因为她对于金丽十分喜爱,不忍去预想未来如何,便忙笑打岔开去:“说到芳菲姐的婚事,刚才我同秀儿倒瞧见个好人儿。”
“哦,你们瞧见个好人儿?”仲清转转头,四下瞅着疑惑道,“怎么,你们今日出去了吗?”
宛春道:“我并没出去,是芳菲姐出去替我打水的时候,碰到一个年轻人,好心将水送给她使用。我因好奇那人是谁,就趁秀儿还水壶的机会偷偷问了,原来是隔壁的陆先生,闻说相貌不凡,还曾有心给芳菲姐撮合呢。”
隔壁陆先生?仲清微沉吟着,隔壁她早问的清楚,住的是财政部次长陆建豪之母,要说有个陆先生,难不成是陆建豪本人吗?便道:“这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昨日还听你姐夫说起他,言其是个可造之材,可惜盛年之时妻死女亡,如今正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姐夫就是要把芳菲说给他做填房的。”
“说给他做填房?”宛春万没料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会牵引出这一则内情,大惊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他那人……他……”
“他怎样?”仲清好奇的转过头望向她。
他简直禽兽不如!宛春咬着嘴皮子,愣是在紧要关头把话咽了回去,再急的没法子,她也不敢就此把真话和盘托出。愣愣想了半天,宛春才缓缓避开仲清的目光,低声道:“他那人毕竟死了妻女,芳菲姐不应当嫁给他,她值得嫁去更好的人家,岂能做填房。”
仲清抿着嘴笑,倒是没在意她的异常,反而说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呀,所以拦住了没让你姐夫提这门亲事。你呀,跟我一个脾气,都喜欢芳菲那丫头,把她当成自己人,所以总不愿她受委屈。”
宛春讪讪的笑,说到陆家仲清忽然念起那一回有个登门拜访的,也是陆家的人,只是隔了这么一两天的,她事情多倒忘了是陆家的哪一个,就问宛春道:“那日来敲门的那个人,这两天过来没有?”
宛春大概猜到她说的是谁,便道:“二姐是说陆家的那位小姐吗?早上还为了送水来过一次。”
“哦?”仲清微低着头,自从那次为救回宛春把上海码头经营权交出去之后,她现在已经少了很多收入,一些需要额外花销的地方不由得她不精打细算。这却也罢了,最为难的是她挪了公帐上的钱去华丰银行入股,做低买高卖的买卖,企图赚个暴利。哪想到华丰银行这样不争气,钱投进去了一趣÷阁又一趣÷阁,收回来的还不足投出的三成,欲要罢手又不大甘心,当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若要陆家的那个人有心走她的路子,她倒可以赚趣÷阁大的,先把账上的亏空填了,要不然万一叫谭汝临发现,两人间一场战争总是少不了得了。
于是,她便重新抬起头,轻轻向宛春笑说道:“我瞧她竟是很有诚意,三番两次登门拜访不说,还愿意借了水给你们。我记得上一次来,还曾让翠枝告诉人家,得空的时候大家可以聊一聊,今日我正好空得很,囡囡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不妨把那位小姐叫来,一起说说话吧。”
要叫陆建裙来吗?宛春抿了抿唇,暗想着两个人已经会过面,见倒是不怕见的,就是不知见了面那个陆建裙会不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来。
她犹在迟疑着,那里仲清已然开始吩咐秀儿道:“秀儿,你去隔壁瞧瞧,那个陆家的小姐还在不在房里,要是在的话,就说我和四小姐姑奶奶找她说说话,看她得不得空。”
秀儿笑的点头去了,李岚藻便问仲清道:“隔壁住的还是财政部陆次长的家人吗?”